寒鴉的動作不慢,興許是因為十王司放假的關係,等院子的門被敲響的時候,藿藿打開大門,寒鴉就是簡簡單單的黑t恤配合著高腰牛仔褲,鴨舌帽的陰影遮住了臉,也順帶擋住了陽光。
“你家白罄呢?”
寒鴉先問道,藿藿指了指身後的房子:
“師父在睡覺,等一下我去叫醒他就好了……雪衣大人呢?”
藿藿言罷,便左右看了看,寒鴉沒說話,隻是讓開了一個身位,身後的雪衣冷著臉,身上是寒鴉同款的t恤,不過是白色的。
她光潔的小臂上被袖套遮擋,手套也不脫,一直戴在身上。
“二位大人先進來吧,師父提前泡了茶。”
藿藿先坐在了石凳上,取出兩個茶盅,倒了兩杯茶上來,景元給的鱗淵春已經快被白罄喝完了,藿藿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去買幾餅。
白罄似乎獨愛這種口味的茶,可能是因為持明族的緣故?
至少藿藿在網上看到關於這種茶的許多好評都是持明族打的。
寒鴉緩緩坐下,飲下一口茶,氣色看上去都好了不少,而雪衣隻是點頭道謝,便將茶水放在了一邊。
給她倒茶不過是禮貌而已,偃偶不必吃東西也不必喝茶,她自然清楚這個道理,也不願意浪費白罄家裡的茶葉。
“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叫師父……”
藿藿做完這些後,就急匆匆地跑進了房子裡,寒鴉將茶杯放下,感慨道:
“能還陽幾日,倒也不錯。”
“嗯,是不錯,令吾意外的便是白罄也會同遊。”
雪衣將帽子摘下,放在了大腿上。
“他的性子,姐姐應當知道才是,若是藿藿要求,他定然是不會拒絕。”
“嗬……”
雪衣輕輕笑了笑——說是笑,其實也就是機械般地勾了勾嘴角:
“自家的孩子,自然寵著,師徒情誼深厚,著實令旁人豔羨。”
寒鴉卻隻是搖了搖頭:
“在小妹看來,恐怕早就超過了師徒情誼。”
“此話怎講?”
人都是八卦的,偃偶的內心依舊是人,此刻突然也對寒鴉的話感了興趣。
她平日裡也並不是超脫世外的仙人,也有欲望和愛好,平時雪衣偶爾也會看看網絡小說,對這種衝師的劇情有些印象。
“男女私情,我想還是有的……不過白罄太直,可能半輩子也理解不了藿藿的意思。”
寒鴉將鴨舌帽扶正,雖然臉上掛著黑眼圈,不過語氣裡似乎閃爍著興奮的意味。
對她這種近乎全年無休的社畜來說,沒什麼是比聽到一些有意思的八卦和出去玩最開心的了。
每天泡在因果殿裡翻閱如山如海的罪業檔案,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和身體都要生鏽了,比雪衣活的還像是偃偶。
“是否有些太過草率?”雪衣摸著下巴,“藿藿性格怯懦,平日也不喜與人社交,見的人並不多,恐怕……”
她後麵的話沒有接著說下去,似乎是意識到在彆人家說這些不好,但寒鴉卻是搖了搖頭,顯然比她有經驗的多:
“姐姐,我想你的擔憂應當是多餘的。”
真心待她好的人,這仙舟又有多少呢?
分明十王司是死者聚集的地方,來這裡的人也大多都是天殘地缺,可對藿藿來說,陰冷的十王司遠比仙舟更有人情味。
更何況,有個人近乎是無條件地對她好,會喜歡上白罄也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