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靈的神智比起歲陽低了不少……而且仙舟本地極少有魘靈出現的記錄,我覺得可能是有人從外邊帶進來的。”
藿藿一筆一劃地將魘靈的樣子畫在了手機備忘錄裡,憑借著她畫紙人磨煉的畫技,白罄能清晰地看見手機裡一團黑漆漆的小團子,模糊的五官和短小的四肢居然讓這種生物有些可愛。
雖然害羞歸害羞,但藿藿也沒忘了正事,既然確定了魔陰身不是藥王秘傳而是魘靈引起的後,她就當即準備返回幽府將此事上報給寒鴉。
白罄雖然覺得麻煩,但聽藿藿說這樣就可以算作兩個任務的業績後,他便欣然同意了。
給自家小徒弟衝業績,何樂而不為?
或許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原本那個懶懶散散的白罄居然也會為了彆人樂嗬樂嗬地四處奔波,甚至例行犯困的時間也在不斷減少。
現在他的作息已經逐漸向著普通人靠攏了。
“這樣啊,此事我已知曉,你們二人在因果殿稍等片刻,小女子不久後便會請示十王。”
寒鴉退出了夢占的狀態,神態顯然有些疲憊,藿藿雖然有些擔心寒鴉的精神狀態,但一想到夜魄每次都會送來忘川酒,便又放下了心。
十王司得以存續,這忘川酒功不可沒。
否則幽府的高端戰力隨著時間漸漸逝去也太過浪費了。
但想到白罄是持明族,再加上自己隻能活四百年,她青翠的眸子不由黯淡了幾分。
雖然現在還年輕,但一想到自己的壽命和持明族差了這麼多,她心裡便有些難過。
而且被尾巴大爺寄生之後,歲陽不斷灼燒著她的生命才能生存下去,她的壽命也會比尋常的狐人要少一些。
這些事情白罄並沒有告訴藿藿,藿藿也沒跟白罄說其實自己早就知道了。
有些情誼縱使不用表達,也勝過了萬語千言,融進了每日早晨窗外灑進的暖光裡,還有一聲聲“起床”的呼喚。
白罄不知道藿藿又在想什麼,眉頭緊皺地像是能夾死一隻蚊子,他伸出手,輕輕在她眉心點了點,藿藿回過神來,一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在想什麼?”
他問道。
“沒……沒想什麼。”
藿藿眼神躲閃,白罄也看出了她有心事,但正在日益增長的情商告訴他,若是藿藿不想說的話,一直追問並不會得到什麼好結果。
“可愛的話,多笑笑才對。”
他蹲下身子,仰視著少女,這樣的動作讓她倍感親切,但同時也有些不滿。
什麼嘛,分明還是把她當小孩。
可這也怪不得白罄,誰叫藿藿自己太矮了呢?
“小土豆。”
像是一座忽然融化的冰川,白罄嘴角突然一翹,將手掌放平,搭在藿藿的腦門邊上,少女立馬明白了青年是在嘲笑自己長得矮,不由跺了跺腳:
“小時候……小時候沒吃好嘛。”
“現在不是吃好了嗎?”
白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蛋:
“難道我白罄虐待你了不成?”
“沒、沒有……但!但是也、嗯,不好說。”
她當然知道白罄待她好,但眼下這樣的氣氛,藿藿卻怎麼樣也無法直白地說出這句話來,隻好低頭看著自己的足尖,臉色紅紅地小聲說道。
“我還做得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