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寒鴉的“錦囊妙計”全都是沒用的廢紙簍子後,藿藿便將那草稿本丟進了行囊深處,依舊苦惱:
“話癆判官也派不上用場……那該怎麼辦啊?”
對她來說,問題很嚴重,十分嚴重,可對尾巴大爺來說,這分明就是兩個人稍微坦率一點就能說開的事情罷了。
“小慫包,事到如今,隻能靠自己,遇到困難隻會逃避是沒有用的。”
這歲陽難得地說了一句人話,藿藿低頭沉默不語,任由它鑽到了自己身後,重新變成了一條低垂著的靈火狐狸尾巴。
她當然知道逃避沒有用,已經和白罄相處了十幾年,她確信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彆人了。
師父睡覺的樣子、吃飯的樣子、認真的樣子、偷懶的樣子她全都記在心底,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想到白罄,一開始藿藿還以為自己是病了,去找了白露之後,她也隻是讓自己吃點好的。
確實有病,有低血糖,還貧血,畢竟白露說了自己不是心理醫生,這一查就給藿藿查出了不少身體遺留的小毛病。
和白罄說完之後,他還說不去做檢查,身體就是健康的,差點沒把藿藿氣笑了。
即使嘴上這麼說,記性不太好的師父還是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有時候總會帶串瓊實鳥串回家。
一這麼想,藿藿就覺得心裡暖和了許多,剛剛的不安和憂愁也融化了不少。
尾巴大爺總說他們是兩情相悅,可師父就是根木頭,要是他體會不到自己的情感,又當如何呢?
“可是小慫包,人就是這樣,糾結著糾結著,就失去了機會。”
尾巴大爺在心中道。
“道理我都懂……”
藿藿歎了口氣。
尾巴大爺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了,畢竟該說的不該說,這十幾年來它早全都說完了,接下來還要看藿藿自己。
按照習慣,藿藿早在上午就將一天的工作完成了,中午的時候她要回神策府給自己那個廢人師父做飯。
今天的早餐她都沒一起吃,甚至也沒給白罄準備,心中太過慌亂以至於小狐狸直接就孤身一人跑來了因果殿,現在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白罄了。
但就算有了點隔閡,吃飯還得是要回家吃的,她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灰,朝著因果殿外麵走去。
寒鴉見到她離開了殿中後,才滿意地點點頭。
她有一種預感。
穩了!
……
“今天的星槎也好多呢。”
藿藿出了因果殿,便又跑來了星槎海——這地方她其實好幾天沒來了,畢竟上次被素裳帶走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她望著來來往往的星槎,兩手不自覺地就攀在了圍欄上,尾巴大爺趴在她的肩膀,一臉的懶散:
“看了半個時辰了,要到飯點了。”
“我……我再看看就走。”
藿藿小聲請求,尾巴大爺撇撇嘴:
“切,誰要管你?”
它還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藿藿其實早就習慣了。
“呀,小朋友彆……”
身後傳出一聲驚叫,似曾相識的場景讓藿藿的耳朵都不由立了起來,她回過頭,身後莽撞的雲騎少女不是彆人,正是那天見過的素裳。
他們還一起聽了說書來著,所以兩人也不是完全不認識。
“原來是藿藿,差點又鬨出了笑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見到是藿藿,素裳連忙笑著撓了撓後腦勺,雖然對方不是有意,但素裳那句“小朋友”還是有點傷到藿藿的心了。
原來我這麼矮啊。
她對白罄會喜歡自己的想法更加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