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等到四人回過頭,發現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男子正像是一隻發狂的猩猩般手舞足蹈,眼鏡被他提在手上,麵色赤紅。
他臉上還有明顯的淚痕,在四人靠過來的時候,對方舉著破損的金人手臂,往後慢慢退去:
“你們是誰?來這乾什麼!”
見到他已經急的用這些爛掉的機巧防身了,瓦爾特率先站了出來,用儘量溫和的語氣安撫著眼前這個看起來精神不正常的男人:
“你是那幾位匠人的師傅吧?”
說到這,男人愣了一下,隨後擦了擦眼淚:
“是老夫那幾個不成器的家夥讓你們來的?沒用沒用統統沒用!就算是想救老夫的命也沒用,司內成了這般模樣,他們難辭其咎!不及格!實習全部不及格!”
三月七歎了口氣:
“單純救人,哪來那麼多心眼?”
瓦爾特依舊平靜:
“你就是公輸師傅吧?不必驚慌,我們是受將軍所托前往丹鼎司,故而路過此地,想請公輸師傅為我們指路。”
說罷,公輸師傅的精神狀態這才穩定了不少:
“你們是將軍派來的人?罷了,一場誤會,不過如今老夫實在沒心思為你們引路,工造司內毀了個七七八八,爐子都沒了……”
說到這,他又哭了起來,三月七和穹對視了一眼,有些詫異。
他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大男人會哭成這樣,穹開口詢問:
“所以,還是那個建木搞得?”
“建木?你說的是那個木精吧,它還不配!”
公輸師傅唾沫橫飛,穹不由躲開了點。
“本以為判官出手,咱們工造司是穩辣,全部都穩辣,結果這下好了,那不開眼的木精非要衝那位藿藿出手,惹怒了白罄這個瘟神……”
他抽泣道:
“老夫的研究成果啊……老夫的金人、老夫的機巧造物,全沒啦!一刀全給劈完了,甚至連工造司也沒啦!”
列車組一行人的臉色有些古怪。
早就從彆人口中聽說白罄判官行事不拘一格,可就如今種種事件來看,這也太“不拘一格”了吧?
這分明是趕儘殺絕啊!
羅浮和白罄有什麼仇嗎?
雖然心中吐槽,但停雲還是笑眯眯地開口:
“公輸師傅莫要心急,羅浮的賑災金有一半都是商會出的,估計這次能有不少呢……”
公輸師傅剛剛怨天尤人的模樣仿佛不存在了一般,立馬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
見到停雲點頭,他立馬就笑了起來:
“唉好說好說,既然有重建的資金,那老夫也不是不能接受,這樣吧,你們幾位跟我來,這工造司,沒了就沒了。”
他揮了揮手:
“來,這邊廂有請!”
他唱了句戲腔,帶著幾人穿過了早已激活好的換鏡畫屏。
這玩意和玉界門一個原理:實現坐標和坐標之間的傳送,雖說是半成品,但幽囚獄都已經用了許久了——隻能說長生種是這樣的,不用考慮方便節能,哪裡有需要就用。
反正隻供給幽囚獄,羅浮的幽囚獄也不多,完全夠用了。
“哇……好神奇。”
三月七習慣了換鏡畫屏的傳送後,也沒有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了,這就跟列車的躍遷一般,需要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