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一行人臨時變更目的,將矛頭改向了‘清丈土地’上,這件事所有人都沒預料到。
以至於趙策英等人在永安的指點下,輕鬆的取得了對於江淮一帶土地人口的真實信息。
在江淮地界的地方官府和鄉紳士人還沒尋摸過味來,桓王趙策英帶著顧廷燁等人撒丫子離開了此處,往兩浙路接著‘巡鹽’去了。
也正因為沒有在江淮一帶引起太大的衝突和問題,以至於不論是朝廷內,還是地方,都對前來巡鹽的桓王等人掉以輕心。
他們多是在鹽務方麵竭儘所能阻攔、乾擾眾人的巡查方向,卻忽視了整個隊伍中,已經銷聲匿跡的盛長柏、梁晗二人。
在這樣一明一暗的相互掩護中,桓王趙策英一行人不負眾望。
而為了更好開展這項工作,韓明在朝廷內,也是下了血本。
在借口‘整改財政’的問題上,韓明與舊派產生了分歧,以至於這口又圓又大的鍋拍在了為其搖旗呐喊的王介甫、呂好卿身上。
王介甫直接改判江西,被貶地方。
而就算是自己的親孫子,隻要是政見不合,呂老爺子也是下手不輕,直接將呂好卿貶謫衡州,去荊湖蹲點去了。
而這恰恰是韓明的計劃一部分,有著江西本地人的王介甫,和在嶽麓書院讀過書的呂好卿幫襯下,桓王等人清丈土地的工作突飛猛進。
從江淮、兩浙、福建、荊湖、兩廣、川貴、陝西、山西、河北、山東,桓王一行人繞了整整一個大圈,最後從京東西路返回京畿路。
這一大圈從永興元年(嘉佑八年)七月底,一直持續到治平二年三月春,整整一年零八個月。
這在韓明看來可謂行動迅速,進展喜人。
畢竟能在將近兩年之內將全國大部分主要土地清查清楚,這實在效率驚人。
當然這裡邊主要也是盛長柏、王介甫等人的功勞和建議。
他們強調對於當地土地清查工作必須要因地製宜、以及和當地普通百姓結合推進,如此一來,節省了大量人力物力。
通過鹽務徹查的大方向,桓王趙策英等人順勢將各地魚鱗冊納入手中,更好的開展清丈工作。
所謂魚鱗冊,又稱魚鱗圖冊、魚鱗圖、魚鱗圖籍、魚鱗簿、丈量冊,是中國古代的一種土地登記簿冊。
將房屋、山林、池塘、田地按照次序排列連接地繪製,標明相應的名稱,是民間田地之總冊。
由於田圖狀似魚鱗,因以為名。
依照仁宗朝舊有的《天聖年魚鱗冊》,桓王趙策英等人再次清丈土地,並編纂了新的《治平年魚鱗冊》。
而到了後期,也就是治平二年初,基本上這項工作已經被有心人揭露了出來。
守舊派知道這事兒肯定是英宗皇帝默許的,但是又不能直言不諱的針對官家,最後隻能落到了韓某人的頭上。
這讓韓明遭受了無數朝野之輩的抨擊和詬病,認為這是存心不良、禍害社稷。
而韓明也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表示‘怎麼滴?!有能耐你們就嫩死我算求!!!’
如此一來,以台諫為首官員基本就是三天一小諫、五天一大諫,呈上的文書全是參韓明的。
這可把本就身體一般的英宗皇帝煩得夠嗆,詢問韓某人是否還要挺下去。
“陛下,如今桓王殿下一行人已經行至京畿路一帶,全國的清丈土地基本完成。”
“咱們手握最新的《魚鱗圖冊》,接下來就可以對全國土地賦稅從新整理,改變五代以來各種繁雜苛稅,實行一條鞭法!”
“把各州縣的田賦、徭役以及其他雜征總為一條,合並征收‘慶曆重寶’,按畝折算繳納。”
“這樣大大簡化了稅製,方便征收稅款。同時使地方官員難於作弊,進而增加財政收入。”
韓明並沒有很擔心自己的情況,畢竟老話說的好,那些殺不死你的,終將使你更強大。
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侵害哪個階層的利益,單憑一句‘存心不良’就想摁死他,還沒那麼容易。
至於韓明為啥要從‘一條鞭法’出發,推進改革,也是覺得當前大宋社會和張居正所處於的明中後期差不多。
土地兼並、隱漏,人口逃亡流失,戶田二籍混亂失真,“豪民有田無糧,窮民攤派受病”。
朝廷控製的田畝、人丁日益短縮,財源祜竭,所謂“私家日富,公室日貧,國匱民窮,病實在此”。
因此決定按照張居正改革中的內容,推行一條鞭法,整頓賦役製度、扭轉財政危機。
這樣一來,能夠緩解各階層的矛盾衝突,更加有效的維護統治階級的利益。
至於為啥使用‘慶曆重寶’而不是銀兩、交子之類的貨幣,主要還是當前大宋並沒有如同明朝一般廣泛流通銀兩,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交子’一類紙幣,實在是過於不穩定,很容易讓地方官府鑽空子,搞成各種搜刮民脂民膏的中介。
比如近代的蔣某人,一開始的‘法幣’,經過抗日戰爭之後,貶值到淪為了一種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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