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找來備用鑰匙。
房間裡很昏暗,窗簾牢牢地掛著,女孩兒在被子裡安靜的睡著,看上去毫無異樣,就像是平常的睡懶覺。
但喻弘深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他控製著輪椅進去,一眼就掃到了被扔在牆角的一根針管。
心臟驟然縮緊,他立刻去到床邊。
女孩兒的半張臉埋在被子裡,看上去乖巧又透著股可憐。
喻弘深想扯下被子看看她的情況。
手離碰到她幾乎還有一拳多的距離時,床上的人突然驚醒了。
喻弘深看到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在他們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靈巧迅速地避開他的觸碰翻身下床,幾步間就跳到了窗戶底下,是房間裡麵能離他們最遠的距離。
女孩兒的手中握著什麼,黑洞洞的口子直直地對著他。
是槍。
“來人!”管家在感受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喊保鏢,站崗的保鏢魚貫而入,但很快就再沒一人發出動靜。
拿著槍的女孩兒視線還沒對焦,麵無表情的臉上是喻弘深從未見過的冷意。
淺灰色的眸子裡麵沒有一絲高光,和他見過的清澈透亮帶著笑意的樣子完全不同。灰蒙蒙地蒙了一層陰霾,裡麵攢著濃鬱到化不開的殺意。
管家喊完人之後就再也動不了了,恐懼像毒蛇一樣從他的腳底攀爬而上。
經受過訓練的保鏢們的感受則更深。
隻要敢動一下,就會被殺掉。
喻弘深慢半拍地收回沒碰到女孩兒的手。
掌心空落落的,心臟也空蕩蕩的。
警惕、戒備,是對著他的。
她沒在這裡感受到安全。
喻弘深的心裡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之後這個念頭就像是冰錐一樣紮進了他的心臟。
空氣冷凝了十幾秒,在場的人卻都覺得像是過了十幾個小時般漫長。
女孩兒失焦的眸子慢慢有了些神采。
她看著正麵的男人,遲疑地開口:“塢……”
“喻弘深?”
開口時的第一個字好似一個語氣詞,她改口改的自然。
“是我。”喻弘深頓了一下,平靜地回應。
花依這會兒已經把槍收了起來。
她走向喻弘深,臉上又掛起了所有人都熟悉的淺淺笑意,好像剛才的危險分子不是她一樣。
“喻總怎麼來我房間了?是想我了嗎?”
喻弘深發現他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她的臉頰紅的不正常。
“你怎麼了?”
花依直接跨坐到喻弘深的腿上:“我沒事呀,喻總是來找我工作的嗎?”
小姑娘摟著他的脖子,軟軟地道,喻弘深沒有推開她。
花依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窩進他懷裡,腦子還有點浮浮沉沉的。
“是你先來找我的,我可沒有主動去找你哦。”
喻弘深的心臟突然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
他想解釋點什麼,又無從開口,但他現在也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女孩兒的額頭抵著他的脖子,不正常的溫度傳過來。
高燒,昏迷。
醫生掛上水,開好藥,心事重重地離開。
又一個疑難雜症,原因不明的高燒,無從下手的昏迷。
喻弘深坐在花依的身旁,垂著眸看她。
他的身上好似突然間罩了一層無措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