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場子熱鬨了一整天,雖然今天沒有找到任何一條金脈,但這並不妨礙大家夥高興。
窩在山溝裡兩個多月了,金夫們終於有活做了,即便一根毛都沒收獲,心裡也是開心的。
黃昏時分,李傑和朱開山正在酒館裡喝酒,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低聲的交流著,看起來像是在密謀什麼。
這一幕在酒館內並不罕見,來這裡的人都是為了什麼?
為了淘金,為了發財來的。
金夫們發財無非有兩條路,一條是挖到金子,然後上交到櫃台換工錢,另一條路則是,將挖到的金子偷偷藏起來,然後歹著機會帶出去。
前者賺的少,但勝在安全,而後者賺得多,卻很危險。
然而,人都是貪心的,為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一切法律,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敢於犯下任何罪行,即便是死亡,也無法擋住人心的貪欲。
而運金出山的利潤何止是百分之三百,簡直是一本萬利,不,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因此,凡是在金場做工的金夫們,就沒有人不想著運金出山的,唯一的區彆隻是在於,有的人敢想,有的人敢做。
不論是敢想的,還是敢做的,想要運金出山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手裡得有金子。
金子怎麼來?
當然是從地裡挖出來的。
但嚴格意義上,金夫們隻是金場子招來的雇工,他們並沒有金子的所有權,哪怕金子是他們挖出來的。
根據金場子的管理製度,金夫們每收獲一批金子,都得向金場子備案。
金夫私藏金子,在老金溝是明令禁止的!
然而,財帛動人心,加之老金溝的管理又很寬鬆,根本就沒辦法杜絕私藏金子這回事。
久而久之,金場子的管理人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你私藏就私藏唄,隻要你能把金子運出去,那就算我輸!
各懷心思的人多了,密謀之類的事也就不罕見了。
作為金場子裡唯一常年營業的休閒娛樂之所,酒館便是眾人談論事情的首選場所。
不過,李傑此時和朱開山談論的並不是運金之事,而是關於賀老四死亡的真相。
“這麼說,賀老四是被金把頭兩兄弟聯合官府害死的?”
朱開山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無喜無悲,但仔細觀看他的眼神就能發現,此刻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嗯。”李傑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事你是從哪裡查到的?”
顯然,朱開山沒有因為憤怒而失去了理智,他來淘金的主要目的就是給好兄弟賀老四報仇,但來了金場子他才發現,賀老四的死並不簡單。
不論是管事的,還是呆了很久的老人,對於賀老四之死全都是諱莫如深。
這件事,儼然成了某種禁忌。
雖然朱開山之前答應將事情交給李傑來查,但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隻是兩個多月過去,他仍然沒有摸清裡麵的門道。
原本,他以為老大那邊的情況和他這邊應該差不多,誰曾想,老大今天竟然告訴他,事情已經查明白了。
正因為查過,他才會有此一問。
李傑對此早有準備,低聲道:“其實,這件事並不算什麼秘密,前些日子,金把頭和金大拿在河邊巡檢時,兩人就聊到了這件事。”
“這不,前段時間一直沒收獲嘛,金大拿就感慨,要是賀老四還在就好了,悔不該殺了他。”
“當然,後來我也從其他渠道那裡證實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