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強,三麗,四美,過來給媽磕個頭。”
李傑帶著三小隻跪倒在靈堂的水泥地上,剛一跪下,身旁的二強、三麗就放聲哭了出來。
四美瞧了瞧二哥,又看了看三姐,也不知道是受到哭聲的感染,還是傷心了,隻見她小嘴一癟,奶聲奶氣的哭了起來。
眼見三個孩子都哭了,唯獨李傑一個人沒哭,劉阿姨不禁走到他身邊,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一成,你怎麼不哭啊?”
有時候悲傷,並不一定需要通過眼淚來表達,但這個解釋,他們隻怕很難理解。
與其浪費口舌,不如沉默以對。
“唉。”
望著眼前這個‘倔強少年’,劉阿姨歎了口氣。
“你這孩子,心硬啊。”
感慨過後,劉阿姨便轉身離開了靈堂,她剛剛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
悲傷與否,心硬不硬,那都是人家的事。
沒過一會兒,一名穿著藍色襯衣的男人拉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急匆匆的跑進了靈堂。
魏淑芳看到男子的身影,立馬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一邊哭,一邊抽泣道。
“誌強,嗚……嗚……淑英就這麼走了……”
緊接著三小隻也聚到了男子身邊,一邊哭一邊喊道。
“姨父……”
來人正是魏淑芳的老公,喬家兒女的姨父——齊誌強。
屋外的院子中,一幫中年婦女看到齊誌強踉踉蹌蹌的跑進靈堂,頓時有人開始介紹他的身份。
“他啊,就是經常過來給淑英幫忙的那個姨父,他原來是當兵的,後來分到了汽車廠。”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一幫中年婦女坐在一起,張家長李家短的,在她們口中是信手拈來。
前麵這人的發言剛結束,立刻就有人順著說了下去。
“汽車廠?那可是好單位啊,福利老好了。”
“淑英活著的時候,他倒是常來,每個月都要來上幾次,每次來都是大包小包的從不空手。”
“誒?你們說他不會有什麼想頭吧?”
在座的大多都是街坊四鄰,關於魏淑英姐妹和齊誌強之間的那段往事,很多人其實都知道。
其中一個頭發微卷的中年婦女正準備提及那個‘公開的秘密’,誰知現場卻突兀的響起一道童聲。
“阿姨,你知道長舌婦是什麼意思嗎?”
聽到這句話,那個穿著的確良襯衣,紮著麻花辮的中年女子,頓時臉色一黑,神色間既有說人壞話被人當場抓包的尷尬,又有一絲羞惱。
“我看書上說,類似這種人死後是會下拔舌地獄的。”
中年女子聞言臉色更黑了幾分,黑的如同鍋底一般,不僅如此,另外幾個女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這小鬼,什麼意思?
故意過來罵他們的吧?
如果放在平時,她們隻怕已經和李傑吵了起來,但今天不同,眼下這種場合,她們哪有臉和人吵嘴。
先不說對方隻是個孩子,真論起來,還是她們有錯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