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來人,楚瑤十分激動:“顧師兄!您可算回來了,靈楓穀的人實在太過分了!不僅對樂國公主出言不遜,我想勸說她們多少看在蓬萊仙宗的麵子上,他們不僅不聽,還毀壞了我的月竹劍!”
顧思懷看向二人,似乎想要聽聽他們究竟要如何辯解。
陶楓燃原想與其理論,卻被祝流華攔了下來:“劍是我毀的,這種‘功勞’你怎麼好意思戴在靈楓穀的頭上。”
顧思懷忍無可忍:“前輩未免太過目中無人,蓬萊仙宗雖獨立於大陸之外,卻也並非能任由旁人欺侮……”
祝流華白了他一眼:“是啊是啊,你們一向習慣於欺侮彆人。彆打口水仗了,道德高地就不是你們上得去的地方,要是想打架,那就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顧思懷:“……”
對上一旁陶楓燃指責又憤懣的目光,他終於稍稍冷靜下來,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隔老遠就聽見這邊有打鬥的聲音,若是切磋,且不說屋內逼仄,屋裡可還有普通人,再怎麼樣,二位至少也該換個地方。”
祝流華聽了想笑,而事實上,她不僅是想,也確實這麼做了。
顧思懷表情一窒,顯然是意識到對方是在笑話什麼。
“難不成顧公子被人刺殺時,也要惦記著周圍,要是環境不合適,就乾脆引頸受戮?”
一旁的楚瑤半晌沒說出話來,她原打算在第一時間將鍋扣在靈楓穀的頭上,這樣就算事後顧師兄意識到有什麼不對,隻要雙方打起來,以後定然就不會再來往,那時候無論是辯解還是編造,不都是憑她一張嘴。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兩三次,顧師兄從未真的同她計較,怎麼今天偏偏——陰溝裡翻了船。
顧思懷見她遊移的目光,便知道事情怕是正如陶楓燃他們所說,是蓬萊仙宗挑釁在先了。
他心中惱怒,卻也不能就這樣讓蓬萊仙宗的弟子在外頭吃了虧。
“此事是我一時著急,心生誤會言語衝撞了二位,在此向你們表達歉意。”他從袖中取出一樣器物,“我手中這柄長劍雖稱不上稀世珍寶,卻也是由六階妖獸骨血所鑄,由一等一的匠人熔煉修治數年方成,若前輩不嫌棄,願與我等冰釋前嫌,還望前輩收下。”
身旁的楚瑤瞪大了雙眼,憑什麼!如果沒看錯的,那柄劍是宗門裡的鑄造司最新出爐的名劍秋照,多少人想要見上一眼都難得,如今就這麼送出去?
她的劍被那女人毀了,師兄居然把這麼好的東西給彆人,難道不應該讓那女人給自己賠禮道歉,然後把劍送給劍送給她安慰她才對嗎!
陶楓燃也終於對顧師兄的印象稍有回轉,說不定顧師兄隻是這段時日太過心煩意亂,所以才會顯得有些失去理智,正常情況下,顧師兄還是那個彬彬有禮進退有度的顧師兄。
因此,她神色期待,一樣希望前輩能夠收下這柄劍,畢竟不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然而祝流華見多識廣,對這種套路早就敬謝不敏,她盯著顧思懷的眼睛:“你一直在看著我的動作,是打算在我收下這份‘歉意’,或者打算收下的時候,再提出讓我向你們道歉,是也不是?”
顧思懷瞳孔微動,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的想法竟被對方看穿。
“前輩多慮了,晚輩隻是想表達歉意,並無旁的意思。”
祝流華這才笑著接過,放在手中掂量了幾下:“誰知道呢,畢竟是這麼好的東西,我一介散修,說不定就被錢財眯了眼,低了頭、彎了腰呢。”
“前輩說笑了。”
“那就好,既然隻是我多慮了,那便收下吧。”
除了還懷著僥幸心理,認為雙方已然握手言和的陶楓燃,幾人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不歡而散。
待人走後,顧思懷冷冷說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楚瑤原本還打算趁人不在,好好告上一狀,結果顧師兄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
對上那雙看不出半點往日的溫柔的雙眼,楚瑤莫名打了個激靈,隻得老實交代道:“田海雲說樂芳華被欺負了,好歹也算半個蓬萊仙宗人,總不能讓蓬萊仙宗丟了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