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野栗:“你確定?”
她直視宮治,眼神毫無波瀾,陳述:“你知道我對排球一竅不通的。”
“這場館我沒來過,排球選手也都不認識,很大概率會迷路到角落。”
“到時候還得麻煩阿治關了攤子來接我。”
鬆野栗神情微變,真誠地詢問:“你確定要我去送嗎?”
“……”
宮治師傅挺直上身,仰頭望著帽簷,側麵看過去像是在翻白眼。
他狠狠閉了閉眼睛,胸脯鼓起,重重歎出一口氣。
睜眼、摘下手套,轉身從上方一把摳住她的頭頂。
接著垂眸,帽簷蓋下的陰影顯得整個人尤為狠厲。
“……你就不能認一下路嗎?”宮治壓低嗓音問。
這張臉陰沉下來還是很嚇人的。
可惜鬆野栗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不能呢。”她微笑答複,認路是不可能認路的。
在旁人看來,宮治老板似乎被他的員工惹惱,都用上‘暴力手段’了,手背都泛著青筋,手底下的員工還好嗎?是不是下一秒就得撥打報警電話和救護車?到時候會影響排球比賽嗎?
——來個好心人去阻止一下他!
人群中,觀望已久的兩個身影終於被催著趕著出動了一個。
正好就是在宮治對抗失敗,掙紮著被迫接下外送任務,又很不爽鬆野栗那副笑眯眯、‘一切儘在掌握中’的嘴臉,暗罵她“到底跟誰學的”時……
阻止鬥爭的救世主出現了!
“抱歉~打擾了——”
救世主拖著長音喊。
沒等戰鬥中的二人給出反應,救世主又用棒讀的語氣指認:“喲,這不是我們栗嗎?怎麼在這呢。”
宮治與栗齊刷刷轉頭看向來人。
那一般人睡不出來的雞窩頭,進入社會後變成原始皮膚的一身西裝,永遠是一臉成熟的好相處形象。
宮治:“黑尾先生。”
鬆野栗:“小黑?”
同時喊出口的兩人,後者不同的親密稱呼彰顯與之並非陌生人。
繼木兔光太郎之後,又出現一個排球協會主任,自稱“對排球一竅不通”的栗子到底還有多少排球圈的人脈。
木兔也就算了,黑尾這家夥可不一樣……
原本扣在腦門的手掌在外人麵前也收了,宮治問自家員工“你們認識?”
他光跟鬆野栗說話與互動,喊完那一聲之後便不再搭理黑尾鐵朗,隱藏在深處的排外意味十足。
黑尾鐵朗察覺到了,笑意更深。
同時目光微不可查地向後飄忽。
鬆野栗對他二人的暗潮湧動毫無所覺,先就輕回答了“在這打工”,後小聲對宮治介紹道:“通過前男友認識的。”
……栗子的前男友!前男友的朋友也是敵人!
宮治的眼睛瞬間眯起,帶著敵意看向黑尾鐵朗。
前一刻凝聚起的敵意被鬆野栗打斷,她扯了扯他的圍裙,拉著宮治後退一步。
隨即矮下腰、張開手掌掩飾嘴型,跟他說起了悄悄話。
“飯團做好就去送了,我來應付客人。”
鬆野栗悄咪咪瞄了眼來意不明的黑尾鐵朗。這是個危險人物。據研磨所說,他從小就被騙去打最累的位置,長大了目睹小黑‘行騙’全排球圈的事跡,是個狠人。
雖然不知道他特意光顧且非要跟她打招呼的目的是什麼,總之先支走阿治就對了。
——免得說出些不該說的。
熟悉她的宮治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刻意支開他。
該不會那位前男友會出現?不、沒這個可能。
宮治明目張膽地瞟了尊貴的客人一眼,對方笑著歪頭,看似極其無辜。
他還清楚記得鬆野栗的分手原因。
那對栗子來說可是個超級大雷點。
所以不會有前男友,有也無所謂。宮治稍微放下了心,“嗯”了一聲,回到攤子前堆起成年人的虛偽笑容,對黑尾鐵朗說完“想吃自己選”便自顧自打包外送訂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