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這新奇的感覺,甚至忘記了呼吸,直到看見那張臉的主人朝自己擺了擺手。
“我已經讓你死過一次了,你的恩也已經報完了,也不欠我什麼了,離開吧,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什
莊曉夢呼吸一滯,對方真的再次放過自己了,但她更在意的卻不是這一點。
這一次,她沒有得到對方的原諒。
以及最後那一句話,離開?
這個結局無疑是對自己最好的,不僅還完了養育的恩情,也不再欠著任何人,從此之後,她就是連做夢時都渴望的真正自由人了。
可為什麼,心卻更難受了?
以前的她,向往沒有任何牽掛,可以獨自一人的生活。
但因為知道這是無法實現的東西,所以並未歸入自己的夢想。
連夢想都無法實現,那自己不是太可憐了嗎,她稍微也是需要點自尊心的。
結果現在,連夢想都沒有的她,卻實現了夢想。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已經不需要鏡子來確認自己現在的表情了,光亮地板上的水漬,已經以最直接的方法表達出了此刻主人的心情。
此時的莊曉夢,比聽見白清歌讓自己跳樓還債的話還要不知所措。
她努力的想把淚水憋回去,都給對方添了這麼多麻煩了,自己怎麼還好意思哭的?
為什麼她就沒有一處能硬氣起來的地方?
手、腳、眼睛,連嘴也是。
一直以來,她都以一株草的方式生活著,沒人在意的她隨時都想著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但自身的生命力卻又十分的堅韌。
此刻的她無比厭惡著,那棵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的草。
因為白清歌決絕的舉動,她現在連道歉的話都不敢說。
因為隻要一說出來,就玷汙了對方那份純粹而真摯的感情。
從投射的鏡麵中,白清歌仿佛看到了身側莊曉夢那對,即將被主人拋棄而具象化的耷拉耳朵。
差不多到火候該給對方台階下了,能不能成也就看這一句了。
希望這技術精湛,腦子看起來卻很愚鈍的家夥,這個時候能放精明點。
不然她就隻能去找極樂催債了。
虧本生意?
不存在的。
“趕緊離開這裡吧,不然我無法保證在衝動之下會做出點什麼。”
正自怨自艾的莊曉夢耳朵一動,剛剛是自己聽錯了嗎?
這時候她倒是把腦子裡的豆腐渣排出去了,從各個層次方麵理解起了這句話的意思。
首先,她在催我離開這個可能性先扔最後。
其次,她肯定沒完全消氣,這是不是就代表著,自己的債務還沒有完全還清呢?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應該留下來繼續打工還債。
她還是我的上司,我也還是她的一級員工。
可現在老板想自己離開和留下的意願,明顯前者更高。
那該怎麼讓留下的機會提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