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冥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微生顏哄得眉開眼笑,尋煙小心翼翼地陪伴著她前往盥洗室,準備洗漱事宜。
而戰冥熙則轉身朝著鶴老的房間走去。
當他輕輕推開房門時,隻見鶴老正緊緊地摟著自己那心愛的酒壺,鼾聲如雷,睡得無比香甜。
戰冥熙見狀不禁嘖了一聲,然後毫不客氣地伸手抽走了鶴老懷中的葫蘆。
鶴老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醒,睡眼惺忪地睜開雙眼,一眼便瞧見了站在麵前的戰冥熙。
他沒好氣兒地抱怨道:“哎呀呀,你這個臭小子!老頭子我這些天一直陪著你馬不停蹄地趕路,好不容易才能眯一會兒,你又來搗什麼亂呐?”
戰冥熙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地質問道:“阿顏有孕的事情,您為何瞞著我?”
鶴老一聽這話,頓時也來了脾氣,嘴裡嘟囔著說道:“哼,你們小兩口之間的事兒,怎麼每次都讓我這個老頭子遭罪啊?
難道是我故意不想告訴你不成?”
說著,他猛地從戰冥熙手中奪回了葫蘆,並迅速打開塞子,仰頭灌下一大口美酒。
刹那間,他原本還有些迷糊的眼神變得愈發迷離起來。
緩了口氣後,鶴老接著說道:“顏丫頭那倔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無論如何都會執意把孩子留下來的。”
戰冥熙緊抿雙唇,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道:“可是阿顏的身體……”
還未等他說完,鶴老便打斷了他的話:“自古以來,女子生產就如同踏入鬼門關一般凶險萬分,更何況阿顏那丫頭的身子骨向來這般羸弱不堪呢。”
戰冥熙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說道:“鶴老,如今的情況便是這樣,不論我們如何勸說,恐怕都難以改變阿顏的決定。
所以眼下我們所能做的,唯有想儘一切辦法降低其中的風險罷了。”
鶴老點頭“你能這麼想最好!江南這個地方養人,孩子生在這裡也好。”
白天睡多了,晚上,戰冥熙和微生顏都睡不著。
微生顏纏著戰冥熙想要去屋頂看星星,戰冥熙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地,才把人帶上了屋頂。
鋪上了自己的鬥篷,這才讓微生顏坐下,他緊挨著微生顏,讓她能靠在自己的懷裡。
“阿戰,如果沒有瑣事,我真想在江南定居。”
“會有這麼一天的。”戰冥熙其實也不敢保證什麼。
他身為江湖人,若真有一天金盆洗手,怕是麻煩不斷。
微生顏當然清楚,戰冥熙不過是安慰自己,自己這一生命若浮萍,半生飄搖。
不同於江南的平靜,京城裡人人自危,祁禦大刀闊斧,不少人在暗夜中被抄家滅族。
執行這件事的正是祁禦身邊最神秘的一支暗衛。
京城裡,不少人夜晚根本不敢睡,暗衛嗒嗒嗒的馬蹄聲,仿佛黑白無常的召喚。
微生府裡此時也燈火通明,微生容遠帶著兩個兒子已經在書房待了許久,一致決定把微生夫人送出京城暫避。
微生容遠幾人雖然清楚皇上不會對微生家下手,但是微生夫人是幾人的軟肋,難保不會被利用。
微生夫人一臉茫然地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心中全然不知那幾個人究竟有著怎樣的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