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蘇本來就是靠著一口氣才撐到現在,此刻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尋煙去看了一下微生顏,孩子也安靜地睡著,北初端來一碗安胎藥。
尋煙明白他的擔心,沒有多說,一口喝了下去,微生顏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大夫來看過好幾次,尋煙等人出出進進都沒把她吵醒,這次生產比當初在山洞還要驚險。
孩子每天被乳母喂飽之後就放在微生顏房間的搖籃裡,似乎他也知道母親受的苦,不哭不鬨,餓了尿了隻一味哼唧。
尋煙本來也有些怨怪孩子,可是自己也即將為人母,她明白微生顏甚至可以以命換孩子的平安。
想到這是微生顏拚死生下的寶貝,她恨不得把孩子捧在手心裡。
水蘇被勒令在床上靜養,尋煙也抱著孩子來看過她,她神色淡淡,尋煙明白她的感受,也不勉強她。
微生顏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房間裡有微弱的燭光,她轉頭就看見一個搖籃離自己不遠。
她撐著身子想要起身,躺在軟榻的尋煙驚醒,趕緊過來攙扶“小姐,您怎麼不喊我呀!”
“尋煙,你怎麼守在這兒了?”微生顏嗓子刺痛,這句話說得格外艱難。
尋煙試了一下水溫,伺候著她喝了一杯,微生顏這才覺得好受些。
“小姐,您生產我就不在您身邊,若是我還不能守你一下,未免太沒用了!我體質一向很好,沒事的,其他人也不敢讓我累啊!”
尋煙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微生顏實在沒力氣,隻看了一下就讓她放下了。
“尋煙,你身子開始重了,不能碰重物,孩子雖小,但也有些分量!”
正在眾人交談之際,隻見廚房那邊的侍女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糜粥走了過來。
那碗肉糜粥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微生顏勉強撐起身子,接過侍女遞來的勺子,慢慢地舀起一小勺粥放入口中。
她輕輕地咀嚼著,感受著肉糜和米粥混合在一起的美妙滋味。
然而,或許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微生顏僅僅喝了小半碗便感到一陣倦意襲來,眼皮愈發沉重,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困意,再次沉沉睡去。
大夫得知微生顏醒來後喝過粥又睡下了,趕忙前來查看。
經過一番仔細診斷,大夫鬆了一口氣,微笑著對眾人說道:“不必擔憂,這實屬正常現象。
主子因脫力過度,此時多睡眠方能更好地調養精神,恢複元氣。”
另一邊廂房中,水蘇聽聞微生顏已經蘇醒,心中十分掛念,本欲前往探望。
可她行動不便,所有人都阻止她的行動。
淩玄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淩玄一路風塵仆仆,自越國歸來後,他僅在府中歇息了一晚,次日清晨便又匆匆出門處理其他事務。
如今剛一回來,便聽聞了水蘇的狀況,心急如焚之下顧不得許多,直接闖進了水蘇的廂房。
水蘇靜靜地坐在榻上,神情淡漠地望著淩玄,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她微微皺起眉頭,語氣冰冷地說道:“我畢竟是個尚未出閣的女兒家,你就這樣貿然闖入我的房間,難道不怕毀了我的清譽嗎?”
淩玄聞言身形一頓,原本藏於袖中的手鐲此刻更是不知該如何取出。
緊緊握住拳頭,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與不安,聲音略微顫抖地反問道:“你為何總是要用這般尖銳的話語刺傷我?”
水蘇彆過頭去,不再看向淩玄。
其實,她並非看不到淩玄眼底的烏青以及滿臉的疲憊之色,但大夫的那些話始終在她心頭回蕩。
整整三天三夜的跪地哀求,使得她的身體遭受重創,極有可能從此無法再站立起來。
而她今年不過才年僅十九歲啊!麵對未知的未來,她怎能不心生恐懼?
正因如此,她更不願連累任何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互有好感的淩玄。
淩玄看不到水蘇身子的顫抖,他背過身“你好好養傷!”
淩玄剛走,水蘇就無聲落淚,尋煙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水蘇,你這又是何苦?”
水蘇搖頭“我與他有緣無份,他不該被我拖累!”
尋煙搖頭“跟在主子身邊的哪有常人,你怎麼斷定你是拖累呢?”
“水蘇,他們生活在刀尖上,遇到有情人不容易,我都能坦然接受北初,你怎麼·····”
“不一樣,我的腿······”
尋煙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而溫暖,安慰道:“大夫不是還沒有下定論嘛,而且彆忘了,咱們這兒還有醫術高明的鶴老呢,我絕不相信你會永遠站不起來。”
說完這些話後,尋煙又耐心地勸慰了一會兒,見對方情緒稍微穩定下來,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此時,微生顏的床邊有專人守護著,而北初則在房間裡親自打來一盆溫水,細心地為尋煙洗腳。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急促地敲響了。淩玄略顯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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