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陳祉。
不遠處響起警笛聲。
剛才那起車禍不大不小,道路欄杆被撞壞,交警為工作而來。
江朝岸酒後駕車,不可避免地要被帶去警署檢查,連帶著另外兩個一起過去做筆錄。
兩輛車都需要接受檢查,陳祉和江朝岸一塊兒坐的警車,期間江朝岸不停向陳祉使眼色,他真想不到陳祉居然如此服從地跟去警署。
估計是還在生他的氣,麵色不曾好轉過。
江朝岸眼睛勾著窗外,“周嘉禮也得去警署,那她的今川哥哥不得跟著過去撈她。”
陳祉:“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喜歡周今川嗎?”
“閉嘴。”
沉靜五分鐘。
“那個……哥。”江朝岸憋不住話,蹭來,“我怎麼感覺周嘉禮比以前還要討厭你,你們倆是不是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滾。”
“好的,我下次再問。”
江朝岸沒膽子再惹這祖宗。
到警署正常走程序記筆錄,小警察兢兢業業辦事,該怎麼樣就怎樣。
到後頭來了個副局,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瞪著屬下。
陳祉不認識這塊地盤,這邊人卻熟稔他,正想笑臉相迎,他已經麵無表情走完了過程。
不是打架鬥毆涉及犯罪,一個小車禍,沒必要套近乎,按公事公辦,很快就結束。
如果南嘉指認江朝岸綁架的話,可能就費點時間。
她沒有這樣做,隻想快點了結,離討厭的人遠一些。
周今川不放心打過來一個電話說要來接她。
幾次被爽約,南嘉猶豫一會兒,最終選擇等候。
江朝岸屁股疼,看保鏢團隊來接他們,隻想早點回去,但見陳祉不懂,又折返回來。
陳祉身側是南嘉,兩人左肩對右肩,距離拉開兩米,互不對視。
陳祉:“上車。”
“我有人接。”
“你一天不被放鴿子就難受嗎。”
“他這次會過來的。”
“不來呢。”
“和你無關。”她重複,“我走回家,還是爬回家都和陳少爺沒有半點關係。”
他們見到的她,永遠沒有好臉色。
她隻有麵對周今川時,才像一個乖軟的妹妹仔,雙手合前很安靜呈現淑女態。
江朝岸看老大不動,跟著不動。
都在等。
心照不宣認為,周今川不會過來。
前方迷糊成光暈的霓虹,高樓聳立直達雲霄,沒有月的夜晚總失去一些溫感。
不知何時,一輛黑色邁巴赫勻速駛來,碳黑色車身,直瀑式格柵,兩側前大燈狹長犀利,車身透著優雅的貴氣。
下來的人同樣如此,淺色上衣深色長褲,來的匆忙,漆黑碎發被吹得淩亂,顯得風塵仆仆的,英朗的眉眼間流露慌亂,在看到前方熟悉的人後微微鬆了口氣。
他下車後,臂間夾了一件外套,外頭雨勢剛過,黑夜中朦朧著潮濕,路燈打出光暈,影影綽綽的人過來時,仿佛身在夢境。
真的來了。
南嘉瞳孔和睫毛微微發顫,風吹得眼角洇著脂紅,忐忑的心起起落落,一瞬不瞬目視過來的熟悉人影。
周今川雙眸呈現柔和的琥珀色,眼尾上挑,狹長深情的桃花眼,斂起時似勾著一抹平易親人的笑,永遠是氣定神閒的模樣。
“奇了怪,還真來接她了。”江朝岸唏噓,“我明明記得今天他要給他的女神談時尚刊海報的事,怎麼來的這麼快。”
到底是這類事不著急可以往後推推,還是他真的在意南嘉。
饒是這些年遭到他們圈子的針對,周今川秉持著禮儀為上,路過江朝岸和陳祉跟前時,簡短招呼:“好久不見,陳少爺,小江老板。”
“哪裡好久不見了,上次你家男藝人逛夜總會的事,還是我搞出來的呢。”江朝岸不給麵子。
是江朝岸搞的,還是背後指使另有人,周今川沒有深究,走到南嘉跟前,一眼看見她泛紅的耳垂,指腹抬起輕輕碰了下,“怎麼受傷了,疼不疼。”
她站在高一些的台階上,和他保持平視,眼睫顫抖,“有一點。”
剛才陳祉提醒時沒感覺,現在後知後覺到耳垂痛覺,指腹一摸,星點的血滴被塗抹開,像紅豔豔的罌粟撲啦啦爛漫盛開。
“還好,應該不嚴重,回家塗點藥。”周今川抽出外套,“外麵風大,我們早點回去吧。”
“嗯……”她跟著下兩節台階。
最上方矗立如山的太子爺懶洋洋發話:“誰讓你走了。”
南嘉一頓。
陳祉沒有下去,睥睨著下方兩個人,“嘉禮小姐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助理,沒有我的命令,你哪裡都不能去。”
“助理?”周今川平和的麵孔起了些異樣,“嘉嘉?你答應他什麼了?”
南嘉沒想到陳祉玩這一招。
她並不想讓周今川知道她為了保全周家給陳祉服軟這件事。
可陳祉站在這裡等周今川過來,不是為了看笑話,就是為了當麵血淋淋揭穿。
“當然,你可以跟他走。”上方的太子爺無需趾高氣昂的語氣,薄唇輕落的幾個字自帶淩厲,“但你想清楚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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