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朱玉躺在床上,腦海中還不斷閃現著齊冬梅癲狂的樣子,那句“你不是朱玉”就如魔咒一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難道我真的不是朱玉?所以我才沒有回憶?記憶湧現不過是這具身體不斷在想辦法奪回控製權?那我為什麼對那些想起來的回憶有那麼強烈的情感反應?
朱玉的腦子裡一團漿糊,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算了,想也沒用,既來之則安之。朱玉甩開腦海中的執念,轉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朱玉早早去了律所,閘機口遇到了莊盛。
“莊律師,早上好。”朱玉笑著打招呼,“今天可以會見嗎?”
莊盛歎了口氣。昨天他找了好幾個部門,但是都談不下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直到最後,他幾番無奈之下,去找了李健。
李健倒是答應之後過問一下,但是畢竟不是直屬領導,不能僭越太多。
這會見,看樣子還得再等,就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了。
到了辦公桌前,朱玉看著旁邊空蕩蕩的座位,一時有些失神。
田小菲雖然嘴賤討厭,但也不至於以這種方式退場。至於彆人盛傳的,田小菲是被莊盛強製辭退的說辭,她根本不信。
莊盛這人,最多是‘拒絕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不可能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來。
至於謠言,多半都是其他合夥人或者司法局甩鍋,以訛傳訛罷了。
突然,一個律師走到朱玉麵前,“朱玉,莊律叫你去他辦公室。”
“好,謝謝。”
來到莊盛辦公室,朱玉看著莊盛對麵坐著的人,有些吃驚。
“爸,你怎麼來了?”
朱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今天這事本來他不想讓朱玉知道,可是莊律師就極力說服,他便同意了。
朱玉坐著聽完了全部事情,怒不可遏。
“你是說,我媽現在這樣是中毒?!”
莊盛順手把化驗單和病曆都遞了過去。
看著化驗單上上下飛舞的小箭頭,朱玉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炸了。就在這情緒高昂的瞬間,一陣溫熱的感覺湧過她的心頭。
那個封閉著他對父母愛意的閥門被打開,與父母有關的回憶紛紛湧入腦海。
朱玉看著化驗單和病曆,眼淚嘩啦啦地流來了下來。
她是朱玉,貨真價實的朱玉。
媽媽認不出來隻是因為病了。
莊盛遞給朱玉一張紙巾,朱晨在一旁靜靜地攬著她的肩膀。
朱玉顧不上抹去滿臉淚痕,咬牙切齒地說道,“是誰?”
朱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一開始她隻是說感覺像吃壞了東西,時不時在拉肚子,後來就開始掉頭發,再後來,記憶就開始出現問題了。”
朱玉沉聲道,“排查出來是什麼重金屬了嗎?”
朱晨:“還沒有,還在等結果,後天就可以收到。”
朱玉略一思忖,“不管是什麼重金屬,症狀已經持續了這麼久,說明這人是微量投毒。必然是每天都能接觸到媽媽的人。”
莊盛點點頭,他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