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裡,莊盛、朱玉終於見到了鐘朗。
鐘朗穿著厚棉衣,安靜的坐在訊問椅上。
莊盛表明身份,剛開口,鐘朗就害怕地朝後退去,眼神慌亂,嘴裡還喊著“不要不要!我都說!”
朱玉有些疑惑,但莊盛卻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鐘朗,你彆害怕,我是你妹妹鐘霞為你請的辯護律師。”
鐘朗聽到妹妹的名字,眼神中好像突然有了一絲光亮。他茫然抬頭看向莊盛,小心翼翼問道,“你說什麼?”
莊盛開口,“你妹妹鐘霞,請我擔任你的辯護律師。我叫莊盛。”
鐘朗看著莊盛開口道,“你不是警察?我可以相信你嗎?”
莊盛:“我是律師,不是公安,是為你說話的人,你可以信任我。”
莊盛簡單問了些鐘朗的信息後,就開門見山問道,“你被刑訊逼供了?”
鐘朗的眼淚從眼眶中奔湧而出!“嗚嗚嗚~他們打我!還把我反銬在暖氣片上或者樓梯上!我以為我要死了!”
莊盛皺了皺眉,雖然他在申訴不讓會見的材料中也提到了存在刑訊逼供的可能,但是自從《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刑訊逼供的證據屬於非法證據不予采信後,在刑事案件中幾乎沒有見到刑訊逼供的事了!
此前他一直認為公安遮遮掩掩、不讓正常會見,可能是未能突破口供的緣故。結果現在看到鐘朗竟然真的有刑訊逼供?!
安城市看守所現在正在申請“全國規範化先進看守所”稱號,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難道,不是在看守所發生的?
莊盛還未開口,朱玉就先問道,“你說的挨打是在哪裡?發生在看守所裡嗎?看守所提審訊問是有同步視頻錄音錄像的!”
鐘朗搖了搖頭,然後說出了一個極長的地名。
這是什麼鬼地方?朱玉疑惑的看向莊盛,隻見莊盛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地方,莊盛也沒有聽過,但是肯定不在看守所。
莊盛開口道,“那你怎麼證明被打了?身上有傷嗎?”
鐘朗沮喪的低下了頭,“前麵不讓見就是因為傷還沒好,現在身上的淤青都好得七七八八了,根本看不出來。”
莊盛說:“那你記得什麼時候、在哪裡被打?為什麼打?是誰打?”
鐘朗氣憤極了,“第一天抓我,我就說了火不是我放的,可是他們根本不聽,非說是我!還說所有嫌疑人中隻有我沒有不在場證明!他們筆錄上記得根本不是我要說的意思,可是他們就覺得是我是我,一定是我!”
見莊盛沒有接話,鐘朗就繼續說道,“就這樣,因為我不招供,他們就說讓我體驗一下大記憶恢複術,然後就……”
莊盛囑咐朱玉筆錄記得細致一些,可是鐘朗實在想不起來訊問警察的姓名,不過好在他對幾個警察的樣貌記了個七七八八。
會見一結束後,莊盛立刻帶著朱玉前往檢察院交材料。
看著眼前的莊盛,檢察官唐波歎了好幾口氣,“莊律師,你又來了。”
莊盛笑了笑,“是想說怎麼又來了?我來交材料。”
唐波好奇地接過莊盛遞過來的文件,“已經能會見了,還要交什麼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