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了!”塗誌明笑著說,“你看,你沒來之前我是一個可憐的光棍漢,你這在村子裡一出現,我立馬就有了媳婦兒,摘掉了光棍的帽子!你說你還不是旺夫命嗎?”
秀芝聽言不覺失笑,捂著嘴笑著說道:“你怎麼這麼能說啊?”
兩人說著話聊著天,越聊越近乎,竟然像是許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絲毫沒有陌生的感覺。
秀芝向塗誌明娓娓道來她從小到大的艱辛:田間勞作的汗水,生活瑣事的苦澀,家人的不易,以及那難以忍受的饑餓……
而塗誌明則向秀芝傾訴他生而為人的孤獨:命運的捉弄,人群的疏離,內心的痛苦掙紮,以及那些無辜的災禍……
兩人坐在土炕邊緣,斜斜相對,互相傾訴著各自的心事。
你一言我一語,訴說著各自的經曆,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兩顆心,如同兩條交錯的河流,在彼此的傾訴中找到了共鳴。
聊著聊著,秀芝突然滴出了兩個大大的淚滴。
這倒是嚇了塗誌明一跳,他連忙握住了秀芝的手,緊張的問道:“怎麼好好的說著話,這還哭上了呢?你還受過什麼委屈,跟我說!”
秀芝小手被大手包裹住,溫暖而且厚實,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湧上了心頭,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紮進了塗誌明的懷裡,放聲大哭道:“我命好,我命好,我真的遇到好人了……”
…………
窗子切割的那片天空暗淡了,天邊夕陽映彩霞。
房門外傳來了敲釘子的聲音。
正在準備做飯的兩人停下了手裡的活。
塗誌明推開門,見董寬董大爺手裡拿著一個草簾子正在往門上掛,一邊掛一邊笑著說道:“打擾你們小兩口敘話了吧!之前那個門簾子太破了,我給你們換個新的。”
塗誌明笑著道,“董大爺,您可真是個熱心腸啊!”
董大爺扔掉了敲釘子用的石頭,拍了拍手,從腋窩掏出他的銅煙袋說道:“吊個草簾子擋風寒,可彆看現在是夏天,這祁連山上吹下來的風可是透骨涼的。”
說著他走進了屋子,看了眼手足無措的李秀芝,笑著點點頭,“是個好姑娘,既然嫁到了咱們七隊,那就把這裡當家。
誌明是個好樣的,乾活快當著呢,人也和氣,見人不笑不說話。
姑娘,你和他要好好過日子啊!”
李秀芝漲紅了臉,一旁囁嚅道:“我知道了,謝謝大爺!”
塗誌明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遞了過去,“董大爺,您抽支煙吧!”
董寬舉了舉手裡的煙袋鍋道:“我抽這個。”想了下叮囑道“好煙留著應酬貴客,要是有客人來了再敬,咱們是自己人,不講究這個!”
塗誌明笑著點頭。
董寬的老伴董大娘端著兩大碗麵條站在門外,她喊道:“他爹,他爹。”
雖然兒子已經全都沒了,但董大娘不改稱呼,依舊這樣喊董寬,仿佛幾個兒子還在一樣。
董寬探頭出去,問道:“老婆子,你咋把飯端來了?”
“我這不是聽說誌明今天剛和一個姑娘領了證,怕誌明的鍋太小一時不好做飯,我就把飯端來了。”
董寬聽言笑了起來,說道:“那你來的挺是時候,人家小兩口正準備做飯呢。”
接著他的身子一側,董大娘端著兩碗麵條走了進來,進屋後先把麵條放在了桌子上。
誇了李秀芝幾句,一拉董寬,然後說道:“這麵條剛做的,你倆快點兒吃,吃飽了不想家!”
李秀芝紅著臉客氣,“大娘,不用,我們也有米麵!”
董大娘一邊拉住董寬往外走,一邊笑著說道,“這不是省著你們倆自己動手了嗎?我家裡還有呢!你們彆客氣了,彆一會兒麵再坨了。”
兩大碗手擀麵,小茴香的鹵子,香氣撲鼻,令人垂涎。
麵條勁道爽滑,鹵子鮮香濃鬱,溫暖人心,回味無窮。
秀芝一邊小口吃著麵條,一邊看著坐在自己旁邊高大帥氣的塗誌明,這一天的經曆是那樣的不真實,簡直如夢似幻。
她忍不住偷偷伸出一隻手,閉著眼睛照著自己的大腿死命掐了一把,疼的她呲牙又咧嘴,接著她迅速睜開眼睛,看著對麵塗誌明一臉促狹的看著自己,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塗誌明說道:“這不是夢,你是真的!”
…………
郭諞子家裡。
牛鳳英給一邊給鼻青臉腫的郭羊蛋往臉上抹藥,一邊抱怨:“你溜溜的跑了一天,家裡活全都歸了我不說,還得幫你打掃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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