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兩手抻著線往上倒,倒啊倒,倒啊倒,就倒出一條一斤多沉的大鯉魚來。
秀芝見塗誌明竟然真的弄上來一條魚,有些興奮不已。
等魚一拉上岸,便用手去抓,鯉魚奮力掙紮,根本抓不住。
秀芝怕魚跑了,死死抱著不肯鬆手,嘴裡喊著“誌明哥,快幫我,快幫幫我。”
塗誌明笑著扣住魚鰓,摘下魚鉤,扔進了水桶。
這年頭水資源確實好,這一條魚上岸像個信號一樣,後麵的魚便接連不斷的上鉤。
秀芝像個小陀螺,拾魚,摘魚,扔進水桶。
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顯出玲瓏的身材,可她絲毫不覺,已然沉浸在收獲的喜悅當中。
大概弄上來七八條魚,塗誌明收了魚線。
再多的話擔心被人發現了不好解釋,這已經很誇張了。
擔心秀芝冷,他把外衣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小丫頭伸手阻擋,“我不冷,你快穿著吧,彆把你凍感冒了。”
塗誌明用衣服把秀芝緊緊裹住,笑著道:“‘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我光往上拉魚了,你看我都出汗了。你剛才撿魚,弄得一身水,多穿點兒暖和。”
聽著關心的話語,小丫頭心裡麵暖洋洋的,不再推讓,快走了兩步,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邊。
到家之後,先去給馬添了夜草。
回屋時,秀芝已經燒了些熱水,兩口子洗漱一番便鑽進了被窩。
開始倆人都有點兒冷,靠著相互依偎擁抱取暖,後來被窩裡的溫度越來越高。
被窩因為過熱發生了劇烈運動,看著像波濤一樣,一浪接著一浪的。
風平浪靜,秀芝躲在塗誌明的懷裡,隻覺得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這年頭重男輕女思想嚴重,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
從小到大家裡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兩個男孩子的,她得不到一點兒。
沒人關心過她的需求,也沒人關心過她的感受。
乾活回來沒人問她累不累;一天沒吃東西沒人問她餓不餓;冬天棉襖裡隻有二兩舊棉花,沒人問她冷不冷。
感覺到身後那恒定的溫暖,箍在身上結實的臂膀,秀芝不由得嗤笑了起來。
她想:我命真好,遇到了一個好人!
他不打我不罵我,還給我吃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