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它跑得快,否則小太爺非要了它的命不可。
宿營地進了狼可不是小事兒,倆人把情況報告給了王富興。
王富興立即增加了放哨的人手,每組兩人變成了每組四人。
會開槍的賈老六和宋老三也被迫上崗,睡眼朦朧的守在了山穀兩頭。
崗哨到了午夜,接崗的人來了,塗誌明拎著行李卷兒回了帳篷。
一進帳篷,臭腳丫子味兒、汗臭味兒、腋臭味兒、馬糞味兒,宛若一個嗅覺炸彈向他轟來。
塗誌明罵了句臥槽,又出了帳篷,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才舒服點兒。
一宿不睡肯定不行,那樣明天啥也不用乾了。
在外麵睡更不行,一宿下去非凍壞了不可。
萬般無奈,地上揪下來幾片草葉子,卷成了一個鼻塞兒塞住了鼻孔。
重新再進了帳篷,這回好多了,至少一半的味道被擋在了鼻孔之外。
帳篷裡黑洞洞的,他適應了一會兒光線,看陳春來旁邊有個空位子,便走過去鋪開了毛氈子,和衣躺了上去。
閉上眼睛,各種不和諧的聲音紛至遝來。
打呼嚕、放屁、磨牙、說夢話……什麼聲音都有,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剛想找個東西塞住耳朵,一旁傳來陳春來的囈語。
“秋菊……這次是失誤,咱們再來……至少五千……”
一抹笑容蕩漾在塗誌明的臉上,他也有些想媳婦了。
家裡麵,秀芝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來跟她做伴的董大娘笑著道:“想誌明了吧!”
黑暗中秀芝的臉泛了紅。
“大娘你說他,那麼大的人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什麼地方都敢去,深山老林也敢鑽,狼蟲虎豹也敢碰。這回他走,把手槍子彈全都拿走了,肯定又不聽我話,想往山裡跑。”
董大娘寬慰道:“誌明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呢!一把槍打死兩頭狼,你董大叔誇他是英雄豪傑,不用擔心他,沒事兒的。”
秀芝聽言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又說道:“大娘,你說山裡那麼冷,就睡個帳篷能行麼?時間長了還不得做病啊!”
“那帳篷是軍用帳篷,可暖和了呢!實在冷了還能在裡麵生爐子。”
“就直接睡地上,地上得多涼啊。”
“鋪著草墊子呢,那草墊子有一捺厚,昨天隊裡馬車拉去的,你沒看見麼?”
“沒看見!昨天我光在家裡給他烙餅了。
他可嬌氣了,一天三頓,頓頓不落,還隻喝燒過的水。
也不知他能不能吃好,喝水咋辦呢?
我應該把那幾條鹹魚都裝給他的……”
董大娘不勸了,她知道不管她說多少話,都無法打消秀芝心裡的擔憂。
她明白這不僅僅是擔憂,更多的其實是思念。
當晚休整了一晚上,那頭孤狼終究沒有再來。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隊伍中便已有人開始忙碌起來。
炊煙嫋嫋升起,與晨霧交織在一起,為這荒涼之地添了幾分生氣。
吃過早飯,王富興一聲令下,馬群再次踏上征程。
沿途的風景逐漸變換,當太陽高懸,灑下溫暖而明媚的光輝時,他們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馬掌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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