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掛了電話,在黑暗裡站了許久。
他腦子裡全是範希白的那些話。
什麼嫂子長得好看,又單純,你喜歡上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再說了,那是你老婆,你喜歡怎麼了?
而且你忘了,你以前就一直很欣賞潑辣大氣的姑娘,不喜歡扭捏文靜的姑娘?我瞧著嫂子就很合你的眼緣。嫂子那可是敢拖釘耙和刀乾架的人。
什麼目的不目的,當初你們又不認識,有這想法不正常?不然彆人為什麼要嫁給你,圖你年紀大圖你有個女兒好當後媽?
怎麼辦?當然是追啊。放下你的架子和身段,將人哄到被窩裡再說。
顧淮覺得,範希白說了一長篇,隻有最後一句是有用的。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在黑暗中握了握拳,輕手輕腳地又上了樓。
等樓上傳來輕輕的關門聲,樓下客廳的燈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張媽搖著頭,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慢吞吞地走向放水壺的地方,歎著氣嘀咕:現在的年輕人喲,這麼點道理都想不通……
次日一早。
第一縷陽光照進屋時,江晚意睜開了眼。
好一會兒,她才醒過神,想起自己現在是在顧家。
江晚意坐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想要下床,就聽見一道聲音傳過來:“現在天還早,民政局還沒開門,咱們可以晚點起。”
江晚意這才發現,顧淮還沒起。
她有些愕然。
之前她也不是沒和顧淮同屋過,每一回,不管多早,等她醒過來,顧淮都已經收拾好鋪蓋,不見了蹤影。
今天怎麼還沒起?
江晚意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
她輕輕地揉了揉自己小巧的鼻子:“我……我有些睡不著了……”
“那……我們聊會兒天?”
江晚意想起昨天一直想問顧淮又沒問的問題。
她眼一亮,很乾脆的躺了回去,將下巴擱至床沿上,一眨也不眨地看向顧淮。
顧淮從沒見過江晚意這樣乖巧的神色。
大抵是明了自己的心意,這會兒顧淮看江晚意,覺得哪哪都順眼。
似乎,江晚意那張臉,不管什麼地方,都是隨著他的心意長的。
他心裡湧起一股隱秘又濃厚的喜悅。
這份喜悅漸次升騰,最後在他的四肢百骸散開,讓他的臉看起來都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