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光,蕭塵偕同常老駐足於一處戲樓畔的茶館,旁側還有厚顏追隨的理查;至於島田少女,則是攜著貼身仆人為她準備的便當,在靜室中進食。“塵,你何以與艾爾劍拔弩張?”趁著菜肴還未上桌,理查向蕭塵發問。“他太過自視甚高,亟需一些教誨。”蕭塵輕描淡寫道。“‘中二’?”理查不明就裡,這個詞在他聽來頗顯陌生。“你可以看作是他精神的扭曲。”蕭塵不願贅述。
“塵,你對陣艾爾……可有信心?”常老微感憂慮,提醒著蕭塵。他對艾爾的實力心中有數,唯恐蕭塵落敗,造成不可逆的影響。“放心吧,我必須壓製他,否則我後續的布局難以施展。”蕭塵淡笑以慰,雙手抵著下巴,陷入深思。理查和常老欲問明蕭塵的布局詳情,然當目睹他不時閃現的奇異笑意,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此時的蕭塵散發出令人心生警惕的氣息。
用膳過後,蕭塵依舊保持著沉思的神態,直至步入駐後台的小憩室亦不曾啟齒,全身籠罩著危險的暗芒。“他怎麼了?”島田少女望向理查,疑竇頓生。“他算計著艾爾,具體詳情,我並不清楚。”理查搖頭應道。“艾爾呢?他確實是個難纏的對手。”島田少女擺手,認為蕭塵在為艾爾之事憂慮。而蕭塵此刻聽見島田少女的話語,忽地開口道:“你對艾爾的印象如何?”“他是有實力的家夥,卻沒有根基。”島田少女不解地望向蕭塵,不知他此問之意,但她仍坦率作答。
“沒有根基,你說他是……貧窮之人?”蕭塵微蹙眉宇,此非佳訊,畢竟豪門千金愛上貧窮小子的故事,僅能存在於劇本裡。“不,並非如此。他的家族在白頭鷹國也是豪門,他父親似是地產巨鱷。我所說的根基是指他在鋼琴藝術的涵養,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一個演奏家,而是一個……嗯,像是故意裝出孤高清傲的‘深居者’。”島田少女闡述,她和艾爾皆屬於同一界彆,對他這般了解,就如同彆人了解她一般。
“就連你,也能看出他的‘宅者’特質嗎?”蕭塵苦笑低語。“因見得多了,我不懂那些二次元的人物有何吸引力。”島田少女訝然望著蕭塵,她的出生地島國的確存在類似人士,不過蕭塵又是如何看破的呢?
“年輕之時,我也曾沉迷於你所說的‘二次元’,但也僅是止步於愛好者而已,畢竟我沒有那樣的資金去全身心投入。”蕭塵憶起過往,那時的他還未涉足修煉之道,覺得最愜意的時光便是打工完畢後去看動漫。“算了,‘宅者’也有其好處,至少他們不耍心機。”蕭塵認歎一句,順勢靠在沙發椅上,琢磨著如何加深島田少女與艾爾間的關係。
蕭塵在這樣的情形中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工作人員提示他登台之際,他才緩過神來。跟隨指引,即將出場的蕭塵聽到了艾爾演奏的最後一段旋律,第一感受是激情澎湃,宛如潮湧般的樂章衝擊著他的耳鼓,氣勢洶湧。“這家夥,果然有些手腕嘛。”蕭塵微頷首,雖對艾爾的實力感到意外,但也僅此而已。
一曲終了,隨即揭曉評分。當蕭塵聽見主持人宣告艾爾的總分是二十八分,後麵的主持人便敦促他登台。擦身而過的蕭塵明顯聽到艾爾輕聲低喃:“這是我引以為豪的曲目,你不可能勝我,我們的差異,非你所能想。”
“嗯,是嗎?”蕭塵從容一笑,瞥了眼艾爾,對方並未返回後台,反而坐在舞台前排預留的座位,此刻已坐滿七位,顯然是為演奏者留座的。此刻,主持人遞給他一隻話筒,低聲提醒道:“請自報姓名,以及即將演繹的曲目。”
“在座的各位,大家好,我來自中土,我叫蕭塵,沒錯,就是蕭塵,而不是塵蕭,當然你們也可以稱呼我為‘蕭’,至少理查如此叫我。接下來,我將獻上一首曲目,名為《鐘》。”
帶有一絲戲謔的自我介紹結束,蕭塵將話筒歸還主持人,神情平靜坐到鋼琴前。“蕭塵啊,真是位出色的年輕人,儘管今日首次聽到這個名字,但從他的舉手投足來看,應是在台上久經曆練。”
“雖是東瀛之人,但他五官的組合卻出人意料地耐看,很符合我胃口。”
“他之前的演奏令我驚豔,我熱切期待這位未曾踏足國際舞台的新秀。”
“自常教授之後,華夏又有天賦異稟之士如島田少女、理查等人一般抗衡了嗎?”
蕭塵簡要介紹後,場上的觀眾均顯露出極度的期待,畢竟晨間的演出已在他們心中刻下深刻的印象。那一首深入人心的卡農,即使午間也成為人們熱議的焦點曲目。
在他們眼中,蕭塵已屬於與島田少女等人齊名的天才行列。沒有拖泥帶水,就座之後,蕭塵立刻奏響疾速簡明的序曲,頓時令全場沉浸於靜寂之中。隨之而來的是高潮部分!琴鍵上的高音頻區奏出的清脆悅耳和泛音,構勒出生動逼真的鈴鐺聲浪,觀眾無不瞪大了雙眼。
與上午治愈清新的卡農截然不同,此曲《鐘》充滿輕靈歡快的氣息。特彆是此刻蕭塵的雙手在琴鍵上飛速輪替,高頻率交替的技巧讓人驚歎,“快速變八度”和“極大音程跳躍的斷奏”更是讓觀眾目不暇接。樂曲行至尾章,隻見蕭塵的雙手似幻影般飛動,音樂戛然而止,現場靜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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