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遲淵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接過來,突然間,想聽聽她怎麼‘侍弄’這片山,敢與天府相比。
霍之念躺在山頭。
魏遲淵自然而然的坐在她身邊。
下麵的人零零散散的聚在一起吃飯,或認真的探討這片山質。
魏遲淵哭笑不得,怎麼就躺下了,頗為嫌棄的看著她背下的山土。
霍之念故意打了個滾讓他看清楚,潔癖?眼疼不眼疼?
魏遲淵無奈,求她彆動了。
霍之念不逗他了,仰躺著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空,疲憊似乎都沒了:“你就是碰到我,不跟你藏私。子厚。”
“……嗯……”聽她叫他的名字,在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
“不是每個人的家園,生來就沃野千裡;不是每條河流,發源即為了人類,它需要我們規勸又規勸、安撫又安撫,才肯賞給我們一點點生存所需。所以,每片土地、江海、高山誕生之處都是肆意的,三色山也不例外,你看這裡的山,好看嗎?”
魏遲淵望過去:“好看。”灰紅交織。
“可它不是山,是水。”
魏遲淵:“……”他看起來那麼好哄騙?或者給了她什麼錯覺?
霍之念坐起來,將懷裡掰下來的一塊山石放在碗裡,倒入水:“遇水即溶。”
魏遲淵靜靜的看著,石頭在他眼前慢慢溶解,他依稀想起了很多年前與父親對外交戰時,途經死亡穀,當地的禁咒是‘雨天不可進山’。
“你怎麼知道?”一字一句,並不急切。
“我嘗了啊,掰下來放在嘴裡嘗一嘗,要不然怎麼認識它。”
“……”
“所以它不是山,是水,是水就要有堤壩,所以我打算給它建三個壩。第一,就是我們走過來時看到的棘林,就栽在所有的山穀裡,攔截雨天山石衝積下來的泥沙;第二,就是,站起來看,同樣的所有山穀內,每隔十丈開始堆土,同時攔截泥沙和雨水,這樣淤積的泥土沉澱就能長出草木,滯留的雨水慢慢形成沼澤,生態不就有了;最後就是這些山石山岩,你說它能不能不溶呢?”
魏遲淵從她的話語中一點點想著那樣的場景,仿佛鳥雀已經飛掠過水麵,蛙鳴一片,綠野千裡:“怎麼不溶?”
“其實所有的土以前都是沙土,想想它們怎麼變成肥土的,我就人為給它補充補充唄。”
魏遲淵看著她,如此大的土地麵積,寸草不生的山……
“霍之念。”
“嗯。”
“……”我幾乎要信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了。
“……”霍之念有大部分沒說,就是它埋在底下的煤炭、石油,一般這種地貌,資源距離地表都淺,便於挖掘。是藏兵、鑄劍的好地方。
不久後,她還會從交高和隔壁郡縣買大量的人進來耕種,還要打通峻險古道,讓這裡繁榮起來:“三年後,我邀請你再來交高啊。”
魏遲淵依舊看著這片山,看著不遠處休息的人,沒有答話。
霍之念不舒服的扭扭脖子:“子厚,你幫我把這個摘了,有點癢。”
魏遲淵自然而然的抬手,解湊到眼前的他不久前剛綁上的手帕,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霍之念轉頭:“怎麼了?”
兩人呼吸交疊。
魏遲淵怔怔的忘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