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意拱手:“魏家主。”
諸言見狀,不敢怠慢:“趙統領安好。”
魏遲淵看到他,神色溫和:“議完事了?”
“是。”
魏遲淵目光下意識又落在趙意身上,少年身著重鐵戰甲,肩甲處雕琢的虎頭是純實鐵打造,讓整個虎頭在夕陽的餘暉下更顯得栩栩如生,此時隨著他拱手的動作,甲片相撞,真切的重鐵之音。
可魏遲淵十分確定,他這幾日沒有特意想起此人,連跟之念說起的給他的婚事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趙意年歲不大,之念的丈夫不死,他們的孩子都和趙意差不多了,何況之念平日政務繁忙,沒有胡亂的嗜好,趙意近日也不在城內。
所以,那天那股怪異的感覺,過去後他怎麼想起,隻覺得可能那天環境私人,他又剛剛和之念在一起,因為陸輯塵應激到胡思亂想而已。
但,僅僅剛才一眼,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再次讓他警醒。
重鐵甲胄?
丐溪樓有更輕便的新型甲胄,他為何不穿?
“魏家主安。”
魏遲淵發現跟在趙意身邊的人穿的都是重甲,並不隻有他一人。
趙意看看天色:“魏家主可是要走走?酉時三刻西廣場有夜巡操演,魏家主若不嫌嘈雜,末將可引路一觀。”
魏遲淵看他一眼,少年統領,雖意氣風發,卻也謙遜,神色間沒有一絲敷衍,若是他應,此人就會親自帶他去看,沒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魏遲淵暗笑自己年紀大了,疑神疑鬼,之念身邊又不是隻有趙意一個年輕好看的:“會不會叨擾趙統領?”
“不會,在下公務已忙完,聽聞魏家主排兵布陣很有心得,一直想要討教,近日有幸遇到是在下榮幸,怎麼會叨擾。”
謙遜、有禮,魏遲淵伸手:“麻煩趙統領了,請。”
“魏家主請。”
魏遲淵帶著一行人走在邊境的路上,餘暉散去,月色漸顯:“趙統領一直負重?”
“習慣了。”
魏遲淵頷首,注意到他腰間束著赭紅絛帶,更襯得他身姿挺拔如鬆,雖不過十九歲,眉宇間磨礪出的淩厲早已經成熟。
唯有眼尾偶然看人的弧度,帶著一點尚未褪儘的少年氣。
之念剛剛在議事廳,也很難不在一眾人中,看到他才對:“趙統領婚配了嗎?”
趙意聞言看魏家主一眼,二爺也問過同樣的話:“全憑師父做主。”
魏遲淵點點頭:“那天你從膳廳走後,郡主說起我魏家女兒,我便想到了趙統領,隻是覺得冒昧,便作罷了。”
趙意微笑,帶了一絲羞澀:“全憑郡主做主。”
魏遲淵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墜,搖頭歎息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心思用在亂七八糟的地方。
趙意:“魏家主,這邊。”眉宇間安靜得沒有一絲外溢的神色。
“好。”
……
夜操演練、重甲、重戟。
喧鬨的場地內,趙意很快被人拉走:“魏家主隨意,在下失陪。”
趙意在篝火旁,指導輸了的將士,贏了的也會來問問,自己的刀法還有什麼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