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靈上身穿著嵌有珍珠的收身短衣,上麵繡著精致的白色花瓣,下身穿著紅底白格短褲,腳上穿著一雙通到小腿的棕色皮靴,一頭紅發如攤在床單上的火焰。雲歸微笑低語“惦記你的人怎麼可能會少,你啊,在山林麵對怪物野獸還好說,真不該來這種肮臟城市。”
“你說夠沒有!”千夢顫抖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雲歸轉頭一看,千夢站在門邊,似是虛脫般,一手扶著門框,渾身不住顫抖。
“要不要我給你倆騰個位,讓你倆好好待一夜!”千夢的聲音似是在強忍顫抖,說到最後,就變成了哭泣。
雲歸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門前,“我們去外麵說。”他輕輕拉起千夢的手。千夢卻一把甩開,抹著眼淚朝客廳衝去。
雲歸坐在千夢對麵,一張金屬框架的玻璃茶幾擺在他們中間,上麵小盤裡堆著各種堅果,但他們此刻卻無心品嘗。兩人就這樣一直看著對方,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千夢抹去眼淚,幽幽開口“把赤霄給我。”
雲歸警惕望著她,眉頭緊皺“你要劍做什麼?”
“你給我!”
雲歸深吸一口氣,將赤霄抽出,轉過劍柄小心翼翼遞到千夢麵前。
千夢一把抓住,就朝自己粉頸抹去。雲歸遞劍時就已高度警惕,此時見千夢揮劍自儘,心中雖然大驚,但也幾乎同時就拽住她手臂。“你做什麼!”雲歸低吼。
千夢哭著喊叫:“她醒來肯定要殺我,你也不可能攔住她,與其死在她手裡,不如死在我自己手裡!”
雲歸愣住,的確,之前炎靈兩次三番想殺千夢,多虧被炎邪止住,如今炎邪不在,炎靈醒來要殺千夢,他又怎攔得住。
雲歸歎息一聲,奪過赤霄插入劍鞘,低聲道:“那你說怎麼辦?”
千夢抹掉淚水,昂頭盯著他,滿眼怨恨“好辦,你去把她殺了,我就能活了。”
雲歸無奈搖起頭“你彆鬨了。”
千夢立刻叫道:“我沒鬨!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看著辦!”
雲歸頭都要爆炸,他喘著氣,抱頭苦思,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我把她送走。”
千夢冷哼一聲“這裡人都知道你救了她,你以為她是沒嘴問,還是生怕她找不上門來!”
雲歸起身道:“我把她送到臨科城水瑤那裡,讓她以為是水瑤救了她,然後告訴她父親上個月就劫走冬波回焰月國了,這樣她就會直接回焰月國。水瑤冰雪聰明,一定能做好這件事。”
“你真是為她操碎了心!”千夢怨恨盯著他,指節握得蒼白透骨。
雲歸輕聲歎息“她和我們一樣,初到這裡,人生地不熟,一個信任的人都沒有,她曾經救過我,我又怎能見死不救。”
千夢仰著臉質問:“那她殺了我,你會殺了她嗎?”
雲歸感覺一陣窒息,“我不會讓她殺你的!就算我死也不會!”說完,他快步走入客房。
千夢隻覺一道橙光夾裹著勁風衝出陽台,屋內又陷入了寂靜和昏暗,她顫抖著肩膀抽泣,淚水就如雲歸蕩起泳池的水花,一顆顆傾灑而下,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伏在沙發上放聲大哭。
雲歸抱著炎靈躍出酒店後,直奔臨盟快鐵。夜晚的車站並沒多少乘客,觀景平台上聚集著三三兩兩的約會人群和零散遊客,不時傳來陣陣低語和輕笑。他並沒有打算乘坐快鐵,而是從平台角落的陰影中繞過,然後直接躍到鐵軌旁的維修通道,順著鐵軌方向,極速向前奔去。
快鐵內亮著柔和橙色光芒,坐上的乘客昏昏欲睡,有靠窗乘客歪著頭注視車外夜景,突然,一道橙光從車旁劃過,迅速消失在他視野儘頭,他連忙揉揉眼睛,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水瑤一襲黑色流蘇睡衣,正對著鏡子擦去臉上濃妝,忽然一陣破風聲從陽台傳來,水瑤心中一驚,放下卸妝棉,小心翼翼朝客廳走去,隻見陽台白紗窗簾亂舞,卻又空空如也,她聽到臥室傳來動靜,踮著腳小心翼翼走去。
“公子?”水瑤滿眼不可思議瞪大眼睛,望著一襲黑色勁裝的雲歸,正將一個紅發女孩輕輕放在床上。
雲歸將炎靈放好,轉頭看向水瑤,不禁一陣窒息,“你把睡衣拉好。”
水瑤笑了笑,邊將胸口衣領拉攏整理,邊輕聲詢問:“公子這麼晚來,是要”她桃眼望向床上紅衣女孩,臉上滿是疑惑,她實在想不明白,雲歸怎麼會半夜帶個女人過來,而千夢又在何處。
雲歸歎了口氣,開口問:“平有工呢?”
水瑤伸出手指往門外點了點“他在你那個房間。”
“去讓他找個偏僻的小旅館住,買好吃的東西,這幾天就彆出來,也彆見任何人。”雲歸命令。
水瑤有些詫異“現在?”
雲歸鄭重點頭“現在!交代完你快點回來。”
“是。”水瑤說完便轉身。
“對了!彆給他說我在這兒,也彆說這女孩。”
“是,我什麼都不會給他說的。”水瑤轉身甩著睡袍長尾飄去。
等她回來時,雲歸已將窗戶關上,窗簾也拉住。屋內光線昏暗,僅僅亮著兩盞小夜燈。空氣中依然彌漫著她的香水味,她心中驚訝,走到雲歸身前站立,輕聲問:“公子,發生什麼事了?小姐呢?”
雲歸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臥室:“她是炎靈,炎邪的女兒。”
水瑤猛地後退一步,下意識抬手按住胸口,一絲驚懼閃過臉龐。
雲歸回頭道:“你不用擔心,她還有大概六個小時才會醒。”
水瑤詫異盯著他,喃喃低語“公子”
雲歸有些頭疼該怎麼給水瑤說,他揉了揉太陽穴道:“她是我好朋友,被人下了迷幻劑,現在昏迷了,她不知道我也在這裡,我也不能讓她知道我和千夢在這裡,你幫我個忙,等她醒來,你告訴她,是你救了她,然後告訴她炎邪劫了冬波回焰月國去了,床邊這把藍色長劍是她的,她自會取走,還有告訴她,最近這個城市裡流行某種迷幻劑,要她平時小心點,儘快離開,她若需要什麼,都儘量幫助她,千萬不要讓她見到平有工,我怕平有工說漏嘴,還有,她是為找她老爸才來的這座城市,他老爸現在不在這裡,你想想辦法,讓她越快離開這座城市越好,否則她若在這個城市久留,必定發現我和千夢,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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