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夢……千夢！”他壓低聲音，伸手輕輕推了推伏在自己身旁的沉睡少女。
千夢呼吸均勻卻十分微弱，她輕“嚀”一聲，顯然疲憊到了極點，她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雲歸……怎麼了？”她聲音沙啞迷糊，目光黯淡，顯然還未完全清醒。
“追兵來了，我們得馬上走！”雲歸他咬著牙，強忍著身體疼痛，扶著洞壁站了起來。
他雙腿還在發抖，每次移動都像被針尖刺入肉裡，但他知道，已經無法再休息了。
千夢聽到“追兵”二字，瞬間清醒過來。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迅速站起身，扶住雲歸手臂：“你還能走嗎？”
“能。”雲歸點頭。
他知道不能倒下，至少現在不能。
兩人踉蹌著走出山洞，冰冷雨水瞬間打在身上，雲歸頭腦清醒了幾分。他視線在黑暗中努力搜尋著，試圖找到一條可以逃脫路徑。
然而，四周密林在雨夜中顯得格外陰森，仿佛每一棵樹後都藏著致命危險。
“往那邊走！”雲歸指了指一條狹窄小徑。
千夢點點頭，緊緊挽住他手臂，兩人踉蹌朝著小徑走去。
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點砸在樹葉上，“劈裡啪啦”，仿佛無數細小的鼓點在耳邊敲擊。
雲歸和千夢在密林中踉蹌前行，腳下泥濘地麵濕滑不堪，像是無數吸盤粘著腳底，稍有不慎就會摔倒。
有幾次，雲歸不小心踩到千夢婚紗裙擺，都差點摔倒，還好千夢及時拽住了他。
“撕掉吧！”千夢喊道，聲音轉眼打碎在雨中。
但雲歸已然聽到，他蹲下身體，拽住沾滿泥土的血紅裙擺，就在手腕用力一瞬間，他卻愣住。
“怎麼了？”千夢焦急問。
雲歸歎了口氣，“你彆對人那樣說我了，我不是那種人……”
千夢先是一愣，隨即莞爾一笑，“我知道。”
“撕拉！”一聲，嵌滿小珍珠的紗裙齊膝而斷。
雲歸脫下長袍披在千夢身上，然後握緊她冰涼小手，兩人繼續向林中奔去。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腥味，混合著雨水氣息，冰冷而潮濕，鑽進鼻腔，讓人感到一陣窒息。他們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彼此體溫在冰冷雨夜中顯得格外微弱。
千夢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星光黯淡得幾乎看不見。她身體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她緊緊抓住雲歸，指尖冰涼，不肯鬆開。她呼吸和雲歸同樣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仿佛隨時都會喘不過氣來。
“雲歸……我們……能逃掉嗎？”千夢聲音顫抖。
“能。”雲歸沙啞說，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答案是否真實。
他目光死死盯著前方，不斷在漆黑雨夜尋覓生路。
然而，四周樹木卻在雨幕中揮舞著枝乾對他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