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娜娜莉如此心煩,一旁同樣在工作的朱雀默默站起身,將坐在輪椅上的娜娜莉推回她的房間。燈火通明的走廊上,不斷有侍衛向他們的君主下跪行禮。但兩人始終一言不發,隻有鞋跟敲在白色大理石上清脆的“哢哢”聲。
“朱雀君,你說,僅憑我們能像哥哥一樣應付這些眼下這麼多困難嗎?我們……真的可以嗎?”此時在娜娜莉的房間,卸下君王麵具的娜娜莉臉上全是不安與迷茫,畢竟她隻是一個15歲的殘疾少女卻要背負世界1/3的重壓,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
聽到娜娜莉這麼說,朱雀摘下了zero的假麵,露出少年真正溫和的臉,兩年的奔波,擔負整個世界的責任,已經讓當年那個滿腦子幻想的稚嫩少年完全消失了,此時的朱雀明明隻有二十歲而已,但已顯露出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和乾練。
“我認為是可以的,就算隻有我們而已。”許久沉默後,朱雀無比堅定答到,但當他看見娜娜莉還是半信半疑時,便輕輕的把手覆蓋在娜娜莉冰涼的手指上,溫和的說:
“彆想了,你已經足夠努力了,娜娜莉,明天神月耶和卡蓮會來,你們一起去散散心,工作過度身體會受不了的。”
“從哥哥死後一直是這樣啊,我受到哥哥和……你太長時間的庇護,但是仍然弄錯了你們的意思……現在看來真是無知傲慢……我……”娜娜莉小聲嗚咽起來,淚水湧出眼眶,滑下臉龐,朦朧中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那個悲傷的日子……
皇曆2018年,一切都按照計劃發生,魯魯修在遊行時被朱雀扮演的zero殺死。當天晚上,魯魯修的遺體被娜娜莉、朱雀等人安放在水晶棺材裡,秘密運到一處隱秘的墓園裡厚葬。被邀請來參加哀思會的隻有黑色騎士團和超合眾國的少數高層人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玉城的咆哮聲在寂靜的夜空翻滾著:“zero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zero不就是魯魯修嗎?!那剛才那個人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玉城,你冷靜一下。”見玉成越發失態,一旁的扇要趕忙厲聲製止了他,和沒心眼的玉成不同,從剛才機敏的扇要就發現這些被邀請的人簡直太詭異了:先不說原本要被處刑的黑色騎士團和超合眾國眾人被邀請來參加魯魯修的葬禮,居然連一直是皇帝一派的羅伊德和賽西爾等人也從監獄裡被放出來了,憑感覺扇認為一定有大事發生。
許久,遠處傳來腳步聲,眾人遠遠看見已經換上乾淨白裙的娜娜莉坐在輪椅上,緩緩被zero推到墓地所在的草坪上。玉城剛要問什麼,藤堂立刻示意他彆說了。畢竟那個女孩今天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娜娜莉身後的“zero”安靜地向前走了幾步站定,緩緩地摘下了沾染著傾灑著黑紫色血痕的麵具。
“樞木朱雀!?!你……”
此刻同眾人吃驚的表情截然相反,朱雀的表情卻出奇的平靜,平靜的就像一口波瀾不興的古井,隻見他先走到魯魯修的棺木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向眾人說明了魯魯修的計劃——零之鎮魂曲。這期間,朱雀重新帶上了那個zero麵具,因為這是他對魯魯修的約定。
知道真相後,所有人的內心都十分複雜,不知該如何表達。是啊,魯魯修實現了在場所有人最大的願望;但這手段卻是那樣殘酷。為了這個計劃,犧牲了這麼多生命,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該這麼看待此刻躺在水晶棺材裡的魯魯修,不知該尊敬他,還是憎恨他。
和眾人不同的是,一襲黑衣的卡蓮一直低頭站在角落裡,什麼話都不說,也看不出來她是不是正在哭泣。而娜娜莉、神樂耶兩人一直守護在魯路修遺體旁邊,透過水晶棺木看著安然躺在棺材裡的魯魯修。此刻她們的臉上滿是淚水,完全沒有任何虛假的感情。
“哥哥…”
娜娜莉輕聲的呼喚著,期待著那根本不可能會有的回應。她這一天就像過了一個世紀,經曆了大愛大恨大起大落,之前換衣服時不爭氣的淚水就沾濕了衣裳,此刻,當裝著魯魯修遺體的棺材埋入土中準備填土時,她早已壓抑的悲傷再一次噴湧而出……
“哥哥……哥哥……”
激動的娜娜莉已經已完全忘記了自己無法行動,結果她重重摔倒在地。關世子和神月耶連忙過來攙扶起她,但嬌弱的娜娜莉卻一把推開她們,撕心裂肺的哀嚎著。
“娜…娜莉…”
就在誰也不知該怎麼辦時,朱雀輕輕抱住了摔倒的娜娜莉,單膝跪地說道:“娜娜莉,你的笑容和這個世界的安寧是魯路修才是最後的願望,所以……不要這樣,尊重他自己的選擇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聽著朱雀溫柔的話語,淚眼婆娑中娜娜莉仿佛看到了哥哥,她撲到朱雀的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哭聲響徹在夏日的夜空。此刻月光灑在屋裡,現出一片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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