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黑市在兩個胡同之間的交接小巷子裡,進入巷子口,兩邊都是低著頭,身邊放著背簍的人,背簍上麵蓋著的土布被掀開一角,露出裡麵的東西的一角。
好以此來告訴來往的人他主要是賣什麼物品的。
林鳶掃視了一遍,大部分都還是自己種的蔬菜土特產,偶爾也會遇到一兩個賣山上打來獵物的。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默不作聲的觀察。
在一個堆著雞蛋滿滿一筐苞米粒的人麵前蹲下來。
“怎麼賣的?”林鳶撿起一個雞蛋看了看,順便又看了眼旁邊的苞米粒。
“有票嗎?”那人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樣,聲音也經過刻意的壓製,低低的。
林鳶隻是來了解黑市的。
小說裡對黑市有介紹,但是她還是覺得太片麵了,很多事情還是得自己用心看才知道。
林鳶不好奇那個低著頭的人長什麼樣。
她很怡然的問,“要什麼票?有票是什麼價格?沒票是什麼價格?”
林鳶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
那人大概沒想到林鳶這個年紀會這麼老練,不由地抬頭看了眼,在林鳶還算新的衣服上停頓了兩秒,收回目光快速的回答,“有工業票是最好的,沒有的話糖票,布票或者肉票都可以,有票雞蛋五分錢一個,苞米麵七分錢一斤,要是沒有,就貴了,雞蛋一毛錢一個,苞米麵一毛二一斤。”
鎮上有兩個大廠,裡麵有雙職工家庭條件都不差。
票據不夠的話就會來黑市尋摸尋摸,摸點好的。
他隻當林鳶是這樣的人也沒多懷疑。
“都是這個價?”林鳶將手裡的雞蛋放回原來的位置,準備要走。
雞蛋是稀罕物,不愁賣,那人見林鳶要走也不留,頭也沒抬的說,“都這個價,你可以去轉悠一圈。”
林鳶真就轉悠了一圈。
她遇到一些買其他的物資也會問問,一圈下來倒是將黑市的物價摸的差不多了。
來黑市裡做買家的基本都是鎮上附近村子裡的人,要的大多數都是工業票布票這些,有票的話,價格會低很多,有些你甚至還可以討價還價,要是沒票,東西的價格基本在供銷社的一倍。
林鳶想起自己出來的時候單純特意交代讓自己記得給她帶國營飯店內的大肉包子。
錢林鳶倒是有。
大肉包子除了錢以外還要肉票和糧票,林鳶想了想,用精神力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又進去換了一套衣服變換了一個老實憨厚的中年人,找了兩個背篼,一個裝滿了野雞蛋一個裝滿了野豬肉,出來空間以後找了一個十分顯眼的地方,大咧咧的將裡麵的東西露在外麵。
要說雞蛋是稀罕物,那肉就是加倍稀罕物了。
林鳶這滿兜的雞蛋和肉很快就有人圍了上來。
“大兄弟,這咋賣的啊?”
有兩個盯著野豬肉拚命的咽口水。
“要糧票和肉票,雞蛋五分錢一個,野豬肉是七毛一斤。”林鳶聲音平緩的介紹,“沒票,雞蛋一毛錢一個,豬肉一塊五一斤。”
“這樣太貴了吧。”剛才問價格的兩個青年其中一個皺著眉頭說。
豬肉攤裡麵豬肉是分三等的,一等肉就是五花肉,大夥兒眼中最好的肉,八毛錢一斤,剩下的分彆是二等肉七毛二一斤,最便宜的三等肉是六毛二一斤。
豬肉攤上的肉便宜比黑市便宜,但是得要肉票啊。
去晚了也買不到。
林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價格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她覺得是野豬價格還稍微便宜了一點呢。
她沒有理會那些說貴的。
林鳶的空間有保鮮的功能,她用機器切割好的野豬肉這會兒正新鮮呢,根本不缺人,很快大夥兒都搶了起來,除了肉票和糧票,有其他合適的票她也收。
一個小時還沒到,林鳶兩大背簍的東西全都賣完了。
她背起背簍就要走,剛才喊貴的青年攔住了她,語氣不好的說,“我們也要一斤。”還有一個跟他一塊兒的青年也站了過來,不懷好意的盯著林鳶。
他們兩個人一個叫王鵬,一個叫王飛,是鎮上罐頭廠的工人,今天兩人休息來黑市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改善夥食,沒想到還真就給他們碰上了。
這麼多野豬肉,他們正想著還還價格呢,誰知道林鳶會不搭理,直接賣完。
兩人在黑市裡買過很多次了,對黑市也熟悉,知道像林鳶這種大手筆的,肯定會有貨源來路,就想著攔著林鳶給自己謀點好處。
王飛比王鵬腦子靈活點,他更壞一點,對於肉的渴望還有內心的貪婪讓他昏了頭。
他低聲威脅林鳶,“老實點,今天你要是不好好表示表示,我就去舉報你。”
這裡做生意的人基本能不讓人看清楚他們的臉就不讓人看清楚,以防萬一。
像林鳶這樣大大咧咧的確實也少。
林鳶唇角勾出一抹笑意來,“好啊,我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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