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潯輕應了一聲,剛邁步走入屋中,突然想起了白日裡沈嘉歲所言:
“我知江大人向來謹慎,不會輕易踏錯,但——您的身邊人呢?您的親人、良師、好友”
他眉頭驟緊,轉頭問道:“可知老爺的蟋蟀是從何人手中買的?在何地、花的何價錢?”
“還有夫人在大昭寺見過何人,說了些什麼話,可都清楚?”
南風聞言不由一怔。
因老爺、夫人常年如此,從來不曾出什麼事,他想當然以為今時往日沒有不同,並未深入
江潯一看南風的臉色,便揮了揮手,“去仔細查來,不要有任何疏漏。”
南風滿麵羞愧,躬身行禮:“是!”
沐浴過後,屋中隻餘江潯一人。
他走到一個上鎖的櫃子前,掏出鑰匙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滿滿一櫃子的小瓷瓶。
他輕車熟路取出右上第三個瓷瓶,打開蓋子湊到鼻下一聞,確認無誤後,攥著瓷瓶坐到了案後。
案上整整齊齊摞著兩遝書,中間豎著一個燭台。
江潯就著燭光卷起左袖,露出了腕上的一片烏青。
他從瓷瓶中挖出淡黃色膏體,不緊不慢塗在了烏青上,而後抹開。
這點小傷他實在不在意。
但老師心細,若被他瞧出異樣,難免問東問西。
一旦被老師知曉,這烏青乃是沈家小姐所留,他隻怕“再無寧日”了。
想到此處,江潯隻覺一陣頭疼。
老師太執著了,執著他的終身大事。
明明他自己也是終生未娶,為何非要自己這個做弟子的尋個妻子呢?
這個老頭
江潯搖了搖頭,唇邊卻溢出一絲笑意。
橘黃色燭光映照在他身上,無人處,他笑得溫柔,仿佛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將瓷瓶仔細鎖回去後,江潯再次回到案前。
白紙鋪開,他的麵色複又冷峻,提筆依次寫下幾個字:
皇孫、襄王、太子妃、瑞王、而後是沈嘉歲、陸雲錚
夜色漸沉,屋內燃起一簇火光,方才案上白紙悉數化為灰燼,再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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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顧惜枝越發溫柔對待陸雲錚,二人又蜜裡調油,恢複如初。
有一兩次,陸雲錚幾乎情難自製,但顧惜枝卻似乎很是清醒,始終堅守最後一道防線。
這一日,陸雲錚下值歸來,突然拉著顧惜枝的手,溫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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