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頭,麵色漲紅一片,額前發悉數汗濕了,胡亂黏在臉上,狼狽不堪。
眾人瞧見這一幕,難掩眼裡輕蔑之意,紛紛嘲諷地勾起嘴角。
難怪人人都說,若不是出了個江潯,安陽伯府就徹底沒落了。
這安陽伯如此不堪,說他是紈絝,那都是高看他了。
再看安陽伯夫人,麵容消瘦,唇色慘白,這會兒抖得跟個篩子似的,愣是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安陽伯聞言,抬頭掃了眼聖顏,又嚇得垂下頭去,磕磕跘跘回話:
“回聖上,今夜早些時候,有人到府中來報,說說是聖上複又追責上月之案,犬子一力攬下所有罪責,正正遭責訓,恐有下獄之危。”
“聖上明鑒,犬子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微臣與內子之過,還請聖上明查!”
眾人一聽這話,心中猜測得到證實的同時,也不由暗暗心驚。
從安陽伯府到禦苑,可是有些距離的。
安陽伯夫婦這般及時趕來,可見算計之人早就猜到安寧郡主會擇江潯,甚至早在晚宴開始之前,就派人將安陽伯夫婦引了過來。
這般手段,還早就知曉安寧郡主心事,會是
殿中各色眼神飄飛,卻愣是沒一個人敢往上座看去。
安陽伯見自己說完後,盛帝卻無半點反應,猶豫再三抬起頭來,當瞧見眾人微妙的神情時,不由怔住了。
他縮了縮肩膀,緩緩扭頭看向江潯,便見江潯衝他搖了搖頭。
下一刻,安陽伯麵色劇變,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人利用了!
他張了張嘴,看看眾人,又看看盛帝,那慌張到手足無措的模樣,當真像個跳梁小醜。
江潯似乎輕歎了一聲,而後衝盛帝行下大禮,恭聲道:
“聖上,微臣父母殿前失儀,擾了聖上雅興,該當責罰,但還請聖上念他二人體弱,由微臣代受。”
“不可!潯兒,不可!聖上!是是臣婦的錯,請聖上罰臣婦,不要罰潯兒!”
安陽伯夫人呆滯了好久,這會兒一聽江潯請罰,登時有了反應。
可是她語無倫次,雙目圓瞪的模樣,儼然像個瘋婦。
眾人見狀越發心生鄙夷,盛帝眉頭蹙起,顯然已十分不悅。
“修直,朕不欲在如此良辰動怒,明日,你自去領罰。”
盛帝冷語說著,衝德順公公揮了揮手。
德順公公會意,帶上四個小太監,立刻去“請”安陽伯夫婦出去。
“多謝聖上。”
江潯聞聲叩謝,又立刻回頭安撫父母。
眾人眼看安陽伯夫婦禦前如此失態,聖上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不由再次感慨江潯所受天恩聖寵,實在是他們所有人遠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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