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純妃是襄王的生母,但是在禦前,她也沒有教訓襄王的資格!
純妃卻對盛帝的怒斥置若罔聞,她屈膝一禮,沉聲道:
“聖上明鑒,賞花宴謀害太子妃一案,確乃襄兒所為。”
此言一出,彆說盛帝與襄王了,連榮親王世子都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古人常言母憑子貴,在天家,這話更是至理。
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站出來指證襄王,唯獨純妃不可能。
因為她是襄王生母,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者,試問天底下有哪個母親舍得自斷孩子的前程呢?
趙懷襄抬頭怔怔望著自家母妃,方才麵對趙懷璋幾番指責還能振振有詞,這會兒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這時候,純妃忽然垂眸,目光落在了趙懷襄臉上。
她嘴角輕揚,笑得那般溫柔,卻又透著股不容動搖的決心與狠心。
“聖上,臣妾深知皇家威嚴不容侵犯,國法公正不可褻瀆。”
“臣妾身為襄兒生母,卻未能儘到教導之責,致使襄兒犯下如此大錯,心中悔恨萬分,亦難辭其咎。”
“故而,臣妾自請廢去妃位,入庵堂終生不出,日夜為陛下、為江山社稷祈福,以贖臣妾母子之罪!”
“母妃!”
聽到這話,趙懷襄和裴時茵皆霍然色變。
裴時茵向前膝行幾步,趙懷襄已抬手拉住純妃的衣袖,而他一直以來的冷靜自持再也不複存在。
“母妃,何至於此啊!就算就算要罰”
話至此處,趙懷襄麵上溢出一絲頹然,肩膀也塌了下去。
他輕輕搖了搖頭,竟在此刻揚了嘴角,可笑容裡卻滿是苦澀。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莫說旁人,連他最愛最親近的阿茵和母妃都不能、也無法站在他這一邊,他還有何勝算?
他曾預想過無數個結局,自己大抵會輸得轟轟烈烈,輸得頭破血流,卻從未想過,是輸在了溫柔刀上。
這時候趙懷襄忍不住抬眸,目光輕而又輕地看向盛帝。
這是他第一次,從父皇的臉上看到了震驚、意外,看到了事態脫離掌控的氣怒與茫然。
他忽感心頭冒出一絲詭異的暢快之感。
這個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帝王,到底是吃了癟!
此時此刻,趙懷襄已經猜到背後布局之人是誰了。
先是設法引走二哥,將場子清出來。
而後聯手懷璋、引來阿茵、最後說服母妃,甚至都不必拿出所謂的證據來,就一步步擊潰了他的心防和鬥誌。
若他沒猜錯的話,母妃今日之所以下定決心了結一切,是因為見了早就離席的燁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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