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寧趕忙搖了頭,又從枕間仰起頭來,卻見長公主眼裡透著滄桑,已微紅了眼眶。
“寧兒,深宮的女人像是折翼的鳥兒,看似光鮮,卻再也飛不起來了。”
“你外祖母當年為了家族入宮選秀,留宮的消息傳回揚州時,舉家歡慶,與有榮焉。”
“而這是你外祖母用一輩子換來的,當年雙八年華的好姑娘,如今也熬到了花甲之年,連——”
長公主頓了頓,有些話似乎不好在拓拔寧麵前明言,又轉了話頭:
“而我們身為皇家女子,同樣不易。”
“皇家的榮耀如同烈日,耀眼卻也灼人,我們享受著榮華富貴,背後便是無儘的責任與束縛。”
說到此處,淚水從長公主的眼眶溢出,她緊緊握住了拓拔寧的手,聲音裡帶了無儘的歉意。
“寧兒,你是越國的公主,又是盛國的郡主,這是你的驕傲,也是你的使命。”
“如今,越國的命運與我們息息相關,你大哥的可汗之位,也少不得盛國的支持。”
“你二哥哥身子羸弱,禁不得舟車勞頓,可敦隻能將你送到盛朝的京都來。”
“寧兒,是可敦對不住你,叫你走上了和可敦一樣的路,隻要想起,今後可敦與寧兒將遠隔萬裡,可敦的心也碎了。”
堅韌強勢如長公主,此刻也不禁淚如雨下。
拓拔寧聽到此處跟著紅了眼,淚水洇進枕巾裡,潤開了一片濕意。
“可敦——”
拓拔寧搖了搖頭,伸手去擦拭長公主臉上的淚水,揚出了一抹笑容來。
“您方才也說了,這是寧兒的使命,寧兒無憂無慮長到一十七歲,錦衣玉食,金枝玉葉,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兩國交好、百姓福祉,若這些需要寧兒,寧兒便義不容辭。”
“可敦,寧兒平生所願,便是成為像可敦一樣偉大的女人。”
拓拔寧說到此處,撒嬌般往長公主懷中拱了拱,換上了俏皮的語氣。
“可惜,這輩子瞧著是不可能了。”
“可敦當年到咱們越國去,處境何其凶險,是天長日久一步步拚殺出來的。”
“寧兒從未和可敦說過,其實可敦才是寧兒心中最厲害的女猛士,不在武藝,不在力氣,而在智謀與堅韌。”
“但寧兒在盛京可是有吃有喝,是來享福的。”
拓拔寧說著,神色愈加輕鬆,不想讓長公主瞧出她心中的半分彷徨。
“再者,可敦給寧兒擇的小郎君俊俏又文雅,瞧著就是個好相處的,以後寧兒的日子好過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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