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在前,她不可能背叛王爺,但也確實無法替王爺開脫。
為了實現野心這般拋卻良知走下去,菩薩也不會保佑他們的
若當年父皇當真曾答應過,會立王爺為儲君,為何不能說話算話呢?
轉過眼前的彎,觀音殿已經瞧不見了。
甄含宜緩緩收回目光,她想,她有陪王爺赴死的勇氣,卻實在不舍穆兒一個孩子獨留人間。
既存了這樣的念頭,王爺若勝,她不會、也不能奢求太多。
可王爺若敗,便是苟活,她也要千方百計護住穆兒!
趙懷朗眼看著甄含宜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中,這才轉身入了殿。
臨跨過門檻時,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瞧甄氏方才那視死如歸的模樣,竟當真覺得他會狠心到掐死她不成?
先不說數年相伴,她好歹是穆兒的娘,自己這些年待她當真有那麼不堪嗎?
趙懷朗眉頭才蹙起,目光觸及殿內的顧惜枝時,瞬間就攏回了心神。
“王爺。”
顧惜枝跪在地上,眉眼低垂,倒叫趙懷朗眉頭微挑。
他閱人無數,上一回觀音殿相見,他一下子就瞧出了顧惜枝那點兒小心思。
女子獻媚的模樣,無論大膽的還是欲擒故縱的,他都見多了。
但眼下,顧惜枝卻跪得規規矩矩,瞧著像是徹底歇了那種心思。
“信,本王瞧見了,但隻一封。”
趙懷朗說著,將信紙夾在兩指之間,衝顧惜枝晃了晃。
顧惜枝隻抬頭掃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盯著地麵點了頭,恭聲道:“回王爺,民女今日確實隻帶了一封。”
“畢竟民女手無縛雞之力,王爺也瞧見了,連區區一封信都守不住,若悉數帶來,一旦遺失,前功儘棄。”
趙懷朗聽聞此言,倒也跟著點了頭,見顧惜枝沒有不自量力地在他麵前責怪起甄氏,又滿意了不少。
此女雖弱,但不得不承認,她的心機心計還是遠超常人的。
就憑敢與他做交易這一點,顧惜枝的心智已勝旁的女子多矣,隻是心腸實在狠辣。
據手下人所查,這些年沈征勝夫婦對她確確實實猶如親生,卻不知她是如何狠得下這顆心,將沈家滿門推入死地的。
“剩下的信,拿出個章程來吧。”
麵對聰明人,不必拐彎抹角。
顧惜枝心中早已仔細思量過了,這會兒壓低了聲音,謹慎地細細道來。
也不知她究竟說了什麼,趙懷朗麵上稍顯驚異,隨即又微揚了嘴角,滿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惜枝一眼。
良久,殿中才響起趙懷朗低低沉沉的聲音:“那便——如你所願。”
陸雲錚不曾聽到這些話。
他隻知曉與顧惜枝見麵的貴人確確實實是瑞王趙懷朗,甚至連後頭瑞王妃從觀音殿中出來,他都不曾看到。
因為,就在趙懷朗入殿之時,那些護衛已四散而開,將觀音殿圍了個嚴實。
而幾乎同一時間,他藏身之處的附近便傳來了異響。
他警惕地扭頭看去,隱約瞥見了一道身影,瞧著像極了沈嘉歲!
不過權衡了瞬間,陸雲錚便從樹上飛身而下,不管不顧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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