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熙到臨華殿時,不早也不晚。
她一到場,毫無意外的吸引了所有嬪妃的視線。
就算是平日裡再與世無爭的妃嬪,此刻看著宋扶熙的視線裡也是難掩嫉妒。
平日裡她們連見到太子的機會都沒有,而宋扶熙一個從養心堂出來的罪人,還隻是最末等耳朵侍妾。
卻接連兩日侍寢,若是放任此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宋扶熙的位份就要往上抬了!
而且若又叫宋扶熙懷上了皇嗣,她的地位便能水漲船高,說不準能超過在場的所有妃嬪!
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罪人身份的妃嬪,將來會蓋過自己。
“聽聞昨日太子殿下又宿在了宋妹妹的殿中,不知宋妹妹是如何得殿下如此寵愛,不妨也教教姐姐們,咱們都是一個後院的,自該是姐妹互助才是。”
韋承徽第一時間上前,姐妹情深的握住宋扶熙的柔荑,想要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
宋扶熙態度謙虛的溫婉一笑,“韋姐姐真是抬舉妾身了,妾身不通文墨,又如何能與在座精通琴棋書畫的姐姐們相提並論。”
看似貶低自己的一句話,卻是險些叫韋承徽端不住臉上的假笑。
隻因昨日她們這些妃嬪圍在一塊兒,還因為宋扶熙寫的那一手字,而無情的嘲笑她不如三歲稚童。
而自稱大家閨秀的她們,如今卻反過來向宋扶熙這個她們口中上不了台麵的低微之人討教如何取悅太子,豈非是令人笑話?
胡良娣冷笑了聲,語氣甚是不屑:“一時得寵算不得什麼,若是宋侍妾能日日恩寵不衰,那本宮才是要佩服你的本事。”
“隻是韶華易逝,紅顏易老,在這深宮之中,單憑那點子美貌,可是萬萬長久不了,若無深厚的家底依仗,一旦被厭棄,那可真謂是淒淒慘慘戚戚。”
“想來在養心堂那種冷宮之所待過足足三年的宋侍妾,要比我們更了解,不受寵被厭棄後的女人,都是個什麼下場了?”
宋扶熙態度溫溫和和,不惱不氣:“胡良娣所言極是,隻有吃過最底層的苦,方知幸福的來之不易,姐姐們有煊赫的家世,而妾身唯有殿下的寵愛,實在是比不得,也不敢比。”
胡良娣笑容一垮,險些扯碎了手中的帕子。
這個賤人,竟然譏諷她得不到太子的寵愛,在這裡炫耀她如今獨得太子恩寵!
偏生她說得又極為謙卑,叫胡良娣一時找不出話頭來懟回去,隻得吃一肚子的悶氣。
“幾位妹妹們今日倒是興致好,都在聊些什麼呢,也說與本宮聽聽?”
宋時宜在合適的時間登場。
眾人行禮後,胡良娣冷冷瞪了宋扶熙一眼,轉臉對宋時宜笑容有加的笑著說話。
“回太子妃娘娘,妾身等是在關懷宋侍妾,這字練得如何了,畢竟皇後娘娘的壽辰將至,可不能因為一人,而連累了咱們整個東宮的麵子呀。”
宋時宜的目光落在宋扶熙身上,看似和顏悅色:“本宮聽尚宮局的掌記說,宋侍妾刻苦且上進,腦子靈活學得也快。”
“隻是這時間畢竟是緊了些,不如這樣吧,將習字的時間再拉長些,宋侍妾你便在臨華殿練到亥時,本宮再命人送你回去。”
“雖然是辛苦了些,但都是為了皇後娘娘儘孝,屆時本宮也會在皇後娘娘麵前為妹妹多美言幾句,也不枉費妹妹的一片用心。”
此話一出,在座的除了宋扶熙本人之外的其他妃嬪,都要直接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