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良娣心中揣摩著,卻不多問。
畢竟胡良娣是死是活,與她沒有半分關係。
更何況胡良娣當真惹太子不悅被罰跪,對於她而言自是再好不過,都不需要爭寵,對方便已經自己送了人頭。
“妾身見過殿下。”
謝祁聽到腳步聲,知道鄧良娣進來了,但他並未抬首,隻是以狼毫時不時的勾閱著折子。
語氣寡淡:“何事?”
鄧良娣早已習慣了太子的冷漠,帶著溫婉的笑,和聲悅色道:“殿下忙於前朝政務,妾身愚鈍,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做了金玉羹,為殿下滋補養身。”
字裡行間都體現著對謝祁的關切。
謝祁依然沒抬首,隻淡淡嗯了聲:“有心了,放下吧。”
這是沒有要留她在殿內伺候的意思。
鄧良娣早已料到太子會如此冷漠,但想到今日在沁心湖親眼所見,太子抱著宋扶熙離開的畫麵,心中多多少少湧出不甘與心酸。
她今日既然主動來了,就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就這麼毫無收獲的離開。
“殿下,妾身服侍您研墨吧?”
沒得謝祁的允許,鄧良娣自然是不敢動,但開口詢問時,卻也同時抬眸希冀的看向謝祁。
還沒得到謝祁的回答,一直跪首在地的胡良娣趁機開了口:“殿下身側有了鄧妹妹服侍,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聽到這句話,謝祁才徐徐抬眸,不鹹不淡的視線落在冷汗涔涔的胡良娣身上,辨不出喜怒。
“你怎麼還在?”
胡良娣麵上端莊的笑險些沒有繃住。
她有沒有在,難道太子自己沒有點兒數嗎?
她在殿內跪了小半個時辰,始終不見太子開口讓她起身。
未等太子允許,哪怕胡良娣跪的兩腿發麻,卻也不敢吭聲,同時在心中迅速回憶,自己是不是在什麼時候,惹太子不悅了。
但她左想右想,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究竟哪裡做得不對,亦或者是哪裡說錯了什麼話。
更何況,素日裡她連見太子的機會都沒有,若非今日她主動端著羹湯來文華殿,便是連說上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來時胡良娣打扮的花枝招展,自認也不比宋扶熙差多少,還在心中憧憬著,太子會將她留下伺候。
誰知彆說是什麼伺候了,她甚至都沒有機會和太子說上一句話,全程都在這兒跪著,早知如此,就不該來出這個頭了!
胡良娣合理懷疑,太子是故意的!
他分明就非常清楚她一直跪著,卻在她開口說話後,才以一種“你怎麼還在這兒”的語氣說出這話。
胡良娣再氣,也隻能咽著這口氣,溫順的表示。
“妾身已經來了小半個時辰了,隻是殿下忙於政務,一時沒有留意到妾身,妾身不敢驚擾殿下,便隻能一直跪著。”
既然都已經跪了這麼久了,自然也不能白跪了。
說這話時,胡良娣楚楚可憐的抬眸看向謝祁,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欲落未落。
她便不信了,如此美人落淚的畫麵,太子還能如此狠心?
鄧良娣瞧見了胡良娣這假意可憐的眼神,心中不由鄙夷。
不動聲色的,挪動了兩步,堪堪擋在胡良娣的跟前,遮擋住了她想向太子暗送秋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