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女子,慣是會撒嬌。
並且還是這種,令人實在是無法拒絕的,以退為進的撒嬌。
福祿都準備原路返回了,沒想到太子竟然鬆口同意了要留下用晚膳。
心中歎了口氣,殿下喲,您真是被宋侍妾釣得死死的!
“殿下您嘗嘗這道金絲燕窩羹,這燕窩還是先前妾身去向太子妃娘娘請安時,胡良娣好心轉贈於妾身的呢。”
即便謝祁平時不關注後院,也知曉這金絲燕盞是珍貴的補品。
宋扶熙位份低,又是從養心堂出來的,當時太子妃在分金絲燕盞時,必然是沒她的份。
而她說是胡良娣好心分她的,這所謂的“好心”必然也是存著戲謔之意。
但這小女子好像並不在意被戲謔,一麵說著,一麵親手舀了碗羹湯,笑意款款的端到謝祁的跟前,滿眸期待的望著他,企盼從他的口中得到認同的讚許。
這給謝祁一種,她不在意自己會吃多少苦,隻想著他能安遂的錯覺。
謝祁收回眸光,剛要抬手接過,忽的,一聲悶雷驟然響起。
宋扶熙明顯受了一驚,托著玉碗的柔荑猛地一抖,在一閃而過的驚雷中,她俏麗的容色瞬間變得煞白。
碗中的羹湯隨之一晃,灑出了些許,瞬間便將她雪白的手背給燙紅了一片。
謝祁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便從她的手中將玉碗拿了過去。
但他卻沒喝,隨手一擱,轉而便握住了小娘子打算收回的柔荑,一掌扣住她的皓腕,不讓她再動。
垂眸一瞧,果然是紅腫了一片,幸而麵積並不算大。
“是妾身手笨,沒什麼大礙的,妾身待會兒塗點兒藥膏便好了……”
這個時候,她倒是又顯得體貼周全,不想擾了他用膳。
謝祁蹙了眉,語氣雖有些冷,卻並不帶什麼苛責:“彆動。”
“拿膏藥來。”
春桃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取了一盒冰肌膏。
“殿下要親自為妾身塗藥膏嗎?殿下待妾身真好。”
謝祁本是要鬆手,尊貴的儲君何時伺候過旁人,還親手為旁人塗藥?
除了上次,宋扶熙的膝蓋因罰跪紅腫,謝祁見她自己上藥不方便,才屈尊降貴。
但那也是因為當時殿內沒有宮人伺候,謝祁才破了次例。
而眼下幾個宮人都恭恭敬敬的在殿內伺候,隨便叫一個過來伺候上藥便成。
但謝祁這麼一抬眸,小娘子的眸光亮如螢火。
不,比螢火還要亮,星星點點,是對他滿滿的信任與愛慕。
毫不遮掩。
“下不為例。”
在說話時,謝祁便接過了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