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熙著了身藕荷色並蒂蓮紋對襟宮裝,盤了雲近香髻,以一支碧玉七寶玲瓏簪做點綴,配以珍珠八寶耳墜。
明眸善睞,清純脫俗。
而約莫是昨夜剛承了寵的緣故,又似是一朵含苞欲放的嬌花,在一夜滋養之後,綻放出媚骨天成的嬌態。
隻是她的容色有些過於蒼白,即便點了紅唇,也有些壓不住一種脆弱的病態。
而這種病態,女人見之隻會心生嫉妒,而男人看了便會多加憐憫。
幾乎是滿殿的妃嬪,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副嬌柔媚色的作態,難怪將太子迷得神魂顛倒,接連破例。
宋扶熙款步而來,恍若沒有瞧見四遭灼熱的羨慕嫉妒恨的視線,站定後,盈盈叩拜行禮。
“妾身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開口的嗓音,沙啞中還帶著幾許磨人般的破碎。
這是喊久了,才會啞成這個樣子。
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宋扶熙的嗓子怎會啞成這個樣子,看來昨夜她與太子在文華殿甚是激烈。
在座的一些妃嬪連太子的麵都沒怎麼見過,甚至多年來連一句話也沒說上過,可宋扶熙不僅能日日陪在太子身邊,還日日廝磨,怎能不叫人嫉妒?
而其中恨不得將宋扶熙扒皮抽筋的,自然是要數被搶了人的蕭側妃了。
本該昨晚與太子翻雲覆雨的是她,她煞費苦心,甚至不惜冒著會惹惱太子的風險。
可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叫宋扶熙這個賤人白白得了便宜!
尤其是在瞧見宋扶熙那嬌豔媚骨的模樣,再聽她那沙啞的聲兒,簡直是火上添火,快把蕭側妃的理智都給燒得一乾二淨了!
“宋侍妾真是好大的架子呀,連為太子妃娘娘請安的時辰都能遲到,叫一眾嬪妃們都等你一人,這是一朝得了寵,便將宮規都忘到腦後去了,當真以為這宮中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宋扶熙不卑不亢的解釋:“太子妃娘娘恕罪,妾身並非是有意來遲,實在是身子乏累,不慎起遲了,但妾身絲毫不敢耽擱,起身後便第一時間來給太子妃娘娘請安,還望娘娘寬恕。”
蕭側妃一聽就更是火大,冷哼聲:“你這是向我們炫耀,你服侍了殿下一晚上,才腰酸背痛起不來了?”
“怎的,滿宮的嬪妃,就數你最嬌貴,服侍了一夜便起不來了?如此說來,那六宮被陛下宣召侍寢的嬪妃們,豈非個個都有理由,好不去向皇後娘娘請安了?”
太子的東宮雖然也有幾名嬪妃,但比起崇明帝的後宮三千佳麗,還是不足一提的。
崇明帝可不像太子這般不近女色,除了偏寵張貴妃之外,其餘時候他還是比較雨露均沾的。
“妾身不敢,但正如側妃娘娘所言,倘若妾身真的憑恩寵而恃寵而驕,那麼今日妾身全然可以稱病不來,又何必自尋苦吃呢?”
“妾身的確是因為身子有些不適,才會遲了些許,但妾身對太子妃娘娘一片拳拳之心,也知曉太子妃娘娘治下一向寬和,不會過分苛責。”
“但請安來遲,的確也是妾身的不是,妾身願意接受懲處,但妾身絕無半點兒不敬重太子妃娘娘,請娘娘明鑒。”
宋扶熙的態度表現的有多麼謙卑,就襯得蕭側妃有多麼的咄咄逼人。
“宋侍妾這一張巧嘴,真是說得比唱得好聽,難怪能將太子表哥哄得神魂顛倒,倘若犯錯隻是口頭道歉,那三千宮規豈非是擺設了?”
蕭側妃義正言辭且咄咄逼人道:“太子妃娘娘,今日若是不嚴加懲戒,日後必然會帶壞整個東宮的風氣,屆時豈非人人都敢以下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