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合理懷疑,懷中的小娘子就是狐狸精轉世。
否則這磨人的手段,怎會如此渾然天成?
分明知道她是在刻意勾人,但就是叫人生不出半絲怒火來,反而是被哄得心情愉悅。
“也便隻有你,敢如此與孤說話。”
謝祁的語氣雖一如既往的清淡,但又夾帶了幾分縱容。
“行了,再睡會兒吧,孤該上朝了。”
宋扶熙見好便收,乖乖的從謝祁的懷中下來。
“殿下要記得想妾身哦。”
真是隻慣會得寸進尺的小狐狸。
謝祁短促一笑,勾指,帶著一種親昵的姿態,劃過了宋扶熙的鼻尖。
從更衣到出門上朝,太子的心情都甚是愉悅,那種愉悅,是在身側服侍的宮人們,都能很明顯的感覺出。
在出門前,謝祁頓住腳步,朝著主殿的方向望了眼。
“讓她用了早膳再走。”
福祿心領神會:“是,殿下。”
果然這個世上,能讓不僅女色的太子殿下破戒,並且還保持著愉悅心情的,也便隻有這位宋承徽,才有如此本事了。
太子在臨走前,還下了一道令,禁止將昨夜宋扶熙留宿文華殿一事傳出去,違者人頭落地。
宮人們自是不敢多言。
謝祁本身倒也沒什麼,隻是覺著若是叫東宮其他妃嬪知曉了,尤其是蕭側妃,鬨到了蕭皇後的跟前,最後受苦的也隻會是宋扶熙一人。
看這小女子昨夜如此辛苦伺候他的份兒上,他也不能吃乾抹淨便不認人,在無傷大雅之事上,他還是頗為樂意遷就她的。
宋扶熙留宿一事沒傳出去,倒是太子在飄絮閣陪胡良娣用了晚膳一事,在次日便傳遍了整個東宮。
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鄧良娣在得知這個消息時,還在挑弄著琵琶弦。
卻在聽到宮人的話後,嘣的聲,琴弦被生生折斷,鮮血自割傷的指腹上流淌而出。
素心驚道:“主子,您的手!”
“快,快去取芙蓉膏來!”
在素心為她上藥時,鄧良娣眸中閃爍著淚水,是失望,亦是悲傷。
“從前,殿下隻會去太子妃,蕭側妃和本宮的寢殿,可如今,竟是連胡良娣,都能得殿下的青睞,殿下的心裡,是不是再也沒有本宮了?”
雖然鄧良娣很清楚,太子根本就不喜歡她,可從前的恩典,整個東宮就隻有三人擁有,她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自從宋扶熙出現後,太子就再也沒來過茗羽閣。
“主子莫要暗自傷神,殿下雖然昨夜去了飄絮閣,但至少沒有再連續留宿在熙音閣,何況殿下也隻是吃了頓晚膳便走了,並未留宿,算不得受寵。”
“奴婢聽聞,那宋承徽白日裡去了未央宮後,至夜半才被放了回來,想來她獨占殿下恩寵一事,也傳到了皇後娘娘的耳中。”
“皇後娘娘最是見不得,殿下的身邊有狐媚腰子蠱惑,此番有皇後娘娘親自出手,對於主子您而言,反而是一件利事。”
鄧良娣穩了穩心緒,“利在何處?”
“從前,主子不是一直苦惱殿下不解風情,不知該如何下手才好嗎?如今,殿下主動去了飄絮閣,便說明殿下想開了,願意寵幸妃嬪。”
“在後宮,獨寵是不存在的,於主子而言,唯一能在宮中傍身的,便是子嗣。”
“一來殿下一直很是器重都尉大人,二來主子您也是最早入宮陪伴在殿下左右的,於情於理,您在殿下心中的分量,也是與旁人不同的。”
素心剝絲抽繭的分析:“您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吸引殿下的注意,讓殿下留在茗羽閣,有了一次便會有兩次、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