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熱諷完了後,蕭側妃趾高氣昂的走了。
翠微扶著宋時宜,為自家主子很是憤懣:“都怪胡氏這個蠢貨,嫁禍不成,反而還連累了主子!”
的確是愚蠢至極,接連兩次陷害都失敗了,這次還險些將宋時宜也給一並拉下了水。
幸而宋時宜一貫做事謹慎,能借刀殺人的,就鮮少自己動手。
畢竟無論再周密的計劃,都會有所疏漏。
在胡良娣這件事上,宋時宜最多便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在胡良娣的心中樹立宋扶熙是最大的勁敵,借胡良娣之手去鏟除宋扶熙。
隻是最後非但沒成,她自己反而受了牽連,失去了統管東宮之權。
“胡氏的手上雖沒有拿捏本宮的證據,但她平時與本宮多有往來,太子已經對本宮產生了懷疑,不久必然便會親自提審胡氏。”
“這人,是留不得了。”
翠微立時明白,“可是要與先前一般處理……”
但宋時宜卻搖了搖首,“不,通知她一聲,養了這麼久的毒蛇,該是派上用場了。”
“東宮如此大,有幾條毒蛇出沒,再正常不過了。”
太子已經在懷疑她,要是她再親自動手,豈非是等著太子去抓她的小辮子?
何況太子本身對她沒什麼感情,若是抓住了什麼實證,她這太子妃便是要做到頭了。
“奴婢這便去辦。”
“皇兄!皇兄等等我呀!”
前腳從臨華殿出來,後頭謝樂瑤便追了上來。
謝祁不由蹙了下眉,莫名覺得此刻的妹妹有些礙事。
他沒回首,隻是先將宋扶熙安置在了輦轎上。
爾後才折身問:“何事?”
謝樂瑤倒是習慣了自家皇兄的冷淡,往宋扶熙那邊瞅了瞅。
“皇兄,你心愛的寵妃今日能夠安然無恙,妹妹我可是功不可沒,皇兄你都不表示一番,便拍拍屁股走人嗎?”
謝祁還未開口,宋扶熙便從輦轎之上探出首來。
翦水美眸彎成了一道小小的月牙,嗓音又恬又軟的:“今日若非公主殿下及時出手相救,妾身怕是便要脫一層皮了,公主救命之恩,妾身銘記於心,將來必銜草報恩。”
謝樂瑤很是受用,越看宋扶熙越覺著順眼。
“皇兄你瞧瞧你的小美人兒多會說話,再看看你,冷冰冰的,沒有半點兒情趣,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宋承徽跟了你,也是受委屈了。”
謝祁斜斜瞥了她一眼。
也便隻有他這個妹妹,敢如此膽大包天的說小娘子跟了他是受委屈。
宋扶熙溫溫和和的為謝祁說話:“多謝公主關懷,但殿下待妾身一直都很好,能夠在殿下的身邊服侍,是妾身三生有幸。”
謝樂瑤笑出了聲:“原來宋承徽如此愛慕皇兄呢?”
小娘子多少有些羞赧,濃密的鴉睫眨動著上下撲閃,似是流星碎於其間,美得驚心動魄。
“妾身最是歡喜殿下。”
她直白而又不加掩飾的表示自己的心意,聽得謝樂瑤連聲嘖嘖。
謝樂瑤生在皇宮,自認見過了各色各樣的美人。
端莊賢惠的、孤傲冷豔的、愚蠢善妒的,比比皆是。
但是沒人敢像宋扶熙這般,當著上位者的麵,如此直抒胸臆。
謝祁的眸光落在小娘子俏麗的麵容上。
眉眼間春寒料峭的冷意,似是在一刹那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