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一下撲到了謝祁的懷中。
嬌軟的身子在止不住的發顫著,一雙素手緊緊攅著他的衣袖,指骨甚至都緊到發白,帶著小獸般的嗚咽。
似是隻要在他的身邊,他的懷中,就能將一切的委屈與害怕,都儘數發泄出來。
“妾身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殿下了……”
從前謝祁隻覺得,女人哭實在是又吵又煩。
但是此刻,聽著懷中小娘子的抽抽泣泣,謝祁隻覺得心都要被對方給哭碎了。
他隻能一麵抱著她,一麵輕撫著她的後背來安撫她此刻激動的情緒。
“孤在這裡,沒事了,沒事了。”
他極有耐心的,一直重複著,直到懷中的人兒逐漸平複下了心情。
謝祁才捧著她俏麗的小臉,一雙秋水翦眸哭的紅腫,但絲毫不顯狼狽,反而像是易碎的瓷器,惹人憐惜。
心中這般想著,謝祁已用指腹,一點一點的,輕柔的擦拭去她麵上的淚水。
“不哭了,瞧瞧,眼睛都哭腫了,若是再哭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小娘子總是愛美的,聽到這話,隻是香肩小幅度的抖動著,爾後用那雙噙著水霧的朦朧秋眸望著他。
“妾身現在很醜嗎?殿下是嫌棄妾身不好看了?”
小娘子總是驕縱些,何況還是剛剛經曆了生死。
謝祁極有耐心的一麵擦拭著她的淚水,一麵輕聲細語的哄著她:“無論阿扶是什麼樣子,孤都喜歡。”
“殿下慣是會哄妾身高興的,但即便是哄人的,妾身聽著也是心滿意足了。”
這小娘子,總是如此的會滿足,謝祁對她的疼愛也就更加深,隻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又叫她遇著危險。
“殿下,你身上的衣衫怎麼都濕透了?”
宋扶熙一副很是驚訝的樣子,像是並不知先前是謝祁跳入水中將她給救了起來。
這時,一旁的福祿適時的插了一嘴:“殿下見宋承徽落水,心急如焚,等不及侍衛搭救,就第一時間跳下水,不顧個人安危的去救你了。”
謝祁朝著福祿瞥去了一個警告的視線,示意他多嘴了。
宋扶熙是他的女人,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他不顧個人安危去搭救,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並不想將這件事作為炫耀來放到宋扶熙的麵前告訴她。
他隻怪自己,又沒能保護好她,才叫她又涉險。
福祿忙跪下謝罪:“奴才多言,請殿下責罰。”
而宋扶熙聞言,急忙握住謝祁的手,眸光上下緊張的掃視查看。
“殿下可有受傷?妾身隻是微不足惜的小命而已,怎能讓殿下冒著如此性命危險來搭救妾身?倘若殿下出了什麼事兒,妾身就算是死也不會安寧了。”
謝祁將小娘子對他的滿目擔憂望入眼中,一時之間覺得冒再多的危險也是值得了。
反手握住她的素手,將人摟在懷中。
“是孤不曾保護好你,才叫你又遇到了危險,若是你出了什麼事兒,孤……”
他頓了下,因為他發現,他竟然在潛意識裡,無法想象若是宋扶熙不在了,他會如何。
所以,他隻能說:“孤讓他們全部陪葬。”
但心中,他卻是覺得還遠遠不夠。
因為他在潛意識裡,那不理智的情感中,覺得他是完全無法承受失去宋扶熙的後果。
“妾身也不舍得離開殿下。”
小娘子柔軟的說著,爾後又將他往外推了推。
“殿下你趕緊去換身乾淨的衣衫。”
一麵推著人,一麵擔憂道:“若是著涼傷寒了妾身會很自責的。”
謝祁勾了下唇,這種被關心的感覺,讓他心情多少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