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不好啦不好啦,王爺又被人打了!”
一道顯得還有些稚嫩的女音傳來,火急火燎的,趙淑翻了個身,醫院的隔音怎麼那麼差,黑心肝的肇事者,莫不是舍不得錢讓她進了什麼九流小醫院?還讓不讓人好好養傷啦。
醫院竟然在病人休息的時候放電視,她要投訴!
“郡主,王爺又被人打了,郡主,你快起來看看啊,郡主……”
聲音不耐其煩的在耳邊吵吵,趙淑氣急,翻身起來,準備去隔壁敲門,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
哪知,翻身,入眼的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小女娃,頭上頂著兩個荷包,身穿一身碧綠色長裙,正戰戰兢兢的看著她。
綠蘿都快哭了,早知道她就不聽彆人攛掇過來叫醒郡主,王爺被人打這不是常事嗎,郡主雖然看不得自己父王被打,卻隻是覺得丟臉而已,並沒有多孝順這個經常給她丟臉的父親。
趙淑眨眼,一定是她睜眼的方式不對,閉上眼睛,再睜開,怎麼回事?古香古色的帷幔,隻有遺址和旅遊勝地或者是前世才有的房子,還彆說,保留得還挺好。
隻是,好熟悉,熟悉到親切,仿佛她曾在這裡住過。
不對不對,得捋一捋,又閉上眼睛,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從心底升起,她竟心酸得想嚎啕大哭。
無數畫麵在腦海閃過,無比清晰。
趙淑,永王的獨女,連庶兄妹都沒有,自幼喪母,是永王的眼珠子,但永王卻荒唐無比,家裡七八十個妾室,歌姬數不勝數。
在家裡玩女人不算什麼,但經常玩兒到彆人家去……按理說作為王爺,皇帝的親弟弟,太後的親兒子,不應該這般淒慘,但玩的是世家大族的女人,就不一樣了。
比如上次,硬是調戲了一個王家七房次子的小妾,被王家七房次子打得鼻青臉腫,禦史台的參本瞬間飛滿了京城。
又比如上上次,拉了一下朱家三房庶子的一個歌姬的手,歌姬本沒什麼,但當初那歌姬就嘔吐起來,永王尷尬,不過被憐香惜玉的心比了下去,愣是命令太醫院的院判給這歌姬看病。
這不是打臉嗎!堂堂太醫院院判,醫香世家,有頭有臉,竟然讓他去給一個玩物看病,不看就是視人命如草芥,還不能不看,頓時就恨上了永王。
把了脈,歌姬懷孕了,那三房庶子當即就將歌姬抬做了姨娘,這事到這裡便算完了。
好死不死,永王又對那歌姬噓寒問暖,動作曖昧,又被打得鼻青臉腫。
參他的本,又滿天飛。
趙淑還在沉思,想著,這老紈絝,活在這古代,卻也算肆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老紈絝,是他前世的父親!怎麼回事?難道她回來了?
沒等她確認這件事,綠蘿便又說話了。
“郡主……”
趙淑猛的回過神來,借用好朋友阿九的兩個字,臥槽,眼前這丫頭好熟悉?掐了一下自己,也不疼啊,低頭一看,掐的是那綠衣女孩兒,見她被自己去掐得嘴唇發白,也不敢抽手,若是阿九被人掐了,不一巴掌拍過去才怪。
尷尬的放開手,“綠蘿啊,剛才你說什麼?”
話說完,她猶如重擊,自己穿越又重生啦!是老天讓她回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嗎?沒等綠蘿回話,她瞬間爬起來,來到梳妝台前,銅鏡裡的女孩年紀不大,八九歲的樣子,看得出生長在富貴之家,肌膚雪白細膩,眉眼柔和溫順。
這是她九歲時的樣子,臉上稚氣還很重。
比起在現代的日子,年幼的記憶薄弱了很多,這間閨房的擺設樣子,她幾乎都不記得了,隻覺得無比熟悉而已。
還有眼前這綠衣丫鬟,在記憶中,似乎沒這個人。
“郡主?”綠蘿納悶,郡主今兒是怎麼了,以往聽聞王爺被打了,會被氣得跳腳,現今怎麼反而愣神了。
最主要的是,郡主竟然沒有劈頭蓋臉的責罵人,隻是掐了她一下。
真是萬幸,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郡主,王爺被寧國公五少爺打了。”王爺的事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隨便說的,因為他沒有被打得理由,不過每次總有人將實情說出來諷刺趙淑。
想起自己父親,年幼時的不懂事,讓她愧疚不已,在現代做了二十多年孤兒,是不是在懲罰她不懂珍惜?
“為什麼被打?快說。”沒想到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直麵父親被打,她心情一不好,說話就沒什麼分寸,語氣聽上去就很不好。
活了兩世都沒改掉的毛病。
綠蘿嚇得咚的跪在地上,“稟告郡主,是王爺要搶五少爺看上的民家女。”
趙淑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搶彆人小妾沒什麼,搶民女就不好了,妾是賤籍,民可是良籍,子民子民,說的不就是皇帝的子民麼!
“快,帶我去找父王。”
一句父王脫口而出,她愣了一下,心酸又彌漫了她全身。
眼眶紅了,鼻子酸酸的,隻是眼淚在作為趙淑第一世死前流儘了,今生,她再也不想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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