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些兵都不行,一群軟腳蝦烏合之眾。”
他說的很中肯。
趙淑聽了皺眉,她也知道這些兵平均年齡都偏大,沒什麼戰鬥力,可要不要說得這麼直白。
軟腳蝦,烏合之眾……這些詞都是貶義詞啊。
可,有什麼辦法呢,衛廷司不需要給她這個郡主的麵子也能官運亨通,而就算衛廷司給麵子,也無法改變這些兵大部分都是老兵的事實。
剛才的一股豪情,吧唧,被潑了一盆冷水,趙淑靈光一閃的豪言壯語沒能抓住,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衛大人有什麼要說的嗎?”
若是一般混跡朝廷的老油條會不卑不亢然後又不得罪人的讓永王先說,永王說了讓郡主說,最後才做總結。
但,衛廷司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他點點頭,“好。”他答得順理成章,可不順理成章,趙淑自己問人家有什麼要說的。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前任統領因為擅離職守,置王府安危於不顧,陛下派本官協助郡主選出下任統領,並整頓氣勢,雖然你們不用戍守邊關,但作為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
他的話,語句簡明扼要,聲音很重,但非常有感染力,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練武場每一個人心裡,包括永王都不由得站直了身體。
趙淑看向衛廷司,沒想到這人幾句簡單的話就讓在場的府兵都變了色,原本還有些佝僂站不直的府兵,現在都本能的挺起了胸膛。
“接下來,本官會與大家相處一段時間,直到選出下任統領為止,在此期間,大家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衛廷司說完,便轉頭問:“王爺和郡主若沒什麼要說的,就讓他們散了吧。”
就這麼結尾了?趙淑楞然,想起在現代的日子,每次開學典禮或者學校做什麼活動,那些校領導每次都說‘我就說兩句’,結果一說說好幾十分鐘。
現在,她還有些不適應衛廷司的高效率。
永王自然是沒什麼說的了,不過趙淑卻是有的,可她太小,說出來怕是沒效果,便搖頭作罷了。
讓府兵們都散去後,三人便聚在正院書房。
進入正院的時候趙淑就注意到了,永王情緒有些不定,眼神似乎變得很呆愣。
“父王,可是不舒服?”
永王沒反應,眼神空洞的望著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麼,通體紈絝氣十足的他,仿佛變了一個人,整個人都頹敗了下來,哀傷極了。
就像暮秋,枝頭上,風一吹就會落下的最後一片枯葉。
趙淑想起自己母妃,以前母妃和父王就是住在正院的,想來是父王想起了母妃,她不忍心,對身邊的福伯道:“扶父王回去吧,一會我再去陪父王用膳。”
“哎。”福伯也不忍看永王這個樣子,扶著失魂落魄的永王出了正院。
正院的書房很大,不包括放書的地方差不多一百平米了,雖然常年無人用,卻被打理得乾乾淨淨,這樣多謝福伯,他做事一直都是很認真。
趙淑讓畢巧上了茶,她便坐在書桌旁等衛廷司先開口。
衛廷司審視的看著眼前這個年幼的郡主,一股子沉穩之氣,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氣度,這份氣度,像極了經過歲月沉澱才有的大氣。
與,傳言完全不像。
按理說一個九歲的女孩子,不應該和一個成年男子出現在書房,男女七歲不同席,但眼前的郡主卻並沒有如同那些書香門第的小姐們那樣忐忑不安。
“郡主有什麼要和下官說的?”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死死的鎖定趙淑的眼睛,他竟然覺得這個傳聞刁蠻任性的郡主會有什麼好主意。
雖然,選出一個府兵統領並不需要好主意,派他來,本就是大材小用。
趙淑站起來,對著衛廷司行了一禮,衛廷司並沒有躲開,而是靜靜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一旁伺候的畢巧暗腹,真是托大,竟然生生受郡主的禮!不過衛廷司是朝廷命官,此次又是領了皇命來辦差,她生生忍住沒有嗬斥一番。
也虧得是畢巧不是郭嬤嬤。
“還請衛大人多多費心。”
她不想說假,更不想開玩笑,很認真,很誠懇的說這些話。
府兵於王府而已,就像烏龜背上的龜殼,大意不得。
在一旁伺候的畢巧愣住了,郡主真是長大了,懂事了,雖說皇親貴胄生而衣食無憂前程不愁,但哪能少了懂人情世故?
衛廷司冷清的聲音,“下官必定儘職儘責,不辱皇命,請郡主放心。”他見她說得認真,不由自主的就想真摯的對待。
“前幾日父王經常給我講故事聽,偶爾靈光一閃,關於此次選府兵統領有個想法。”
衛廷司聽了這話,突然冷峻的看著趙淑,想從她身上看出個所以然來,這個郡主今天給他的意外真的不少。
趙淑也不等他回答,繼續道:“我想比武招統領,府兵們先自行比試,層層篩選,最終前三甲與大人過招,大人若覺得此三人能力尚可,然後我再進行考核,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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