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長姐,才讓謝錦環看到她,然而得到的卻不是溫暖詢問,而是嗬斥,“郡主和各位姑娘都在呢,你做出這副哭喪的模樣,給誰看?還不快下去淨麵?”
她說完,謝錦瑟的貼身丫鬟便進來了,不敢多說,低著頭來攙扶謝錦瑟。
謝錦瑟剛才哭,有七分是要告狀,裝的,而現在哭,則有九分是真的。
一個是表姐,不拿她當表妹也就罷了,為什麼自己親姐都要向著外人,難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她都知道?她本能的覺得,如果就這麼被帶出去,自己一定會沒有好下場。
但,在謝家,謝錦瑟的分量遠遠不及謝錦環,謝錦環發話,丫鬟婆子們不管謝錦瑟願不願意,強行將她架走了。
剛走到門外,就被綠蘿攔住了,“謝三姑娘還沒給我家郡主磕頭認錯呢,方才還放肆的說我家郡主給你提鞋都不配,怎麼現在就想一走了之?我家郡主和氣,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可見不得主子受辱!”
門敞開著,從裡麵可以看到綠蘿等人攔住謝錦瑟,目光陰惻惻的看著她。
謝錦環看向趙淑,趙淑也看向她,一步也不退,還笑意濃濃。
“三妹妹不懂事,衝撞了郡主,是三妹妹的不是,錦環替三妹妹向郡主賠罪,還請郡主寬宏大量,饒了她這一回,錦環已稟報母親,定狠狠責罰三妹妹。”謝錦環馬上換上長姐風範,姿態不卑不亢,卻又讓人挑不起來。
以前對謝錦環的印象不深,她一向深居簡出,沒想到卻是這般進退有度,舉止得當,謝家嫡女,果然非凡。
這話是告訴趙淑,謝三是謝家的人,她犯了什麼錯,有謝家管,不用外人指手畫腳。
不過,趙淑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今日若不殺雞儆猴,來日必定還有更多麻煩,她雖不怕事,卻怕麻煩。
“謝大姑娘的意思是,本郡主若不饒恕,就是不小肚雞腸?你難道沒聽到嗎,你妹妹說本郡主都不配給她提鞋!”
謝錦環暗罵一聲不知道好歹,她都親自賠罪了,但這話怎會說出口,就連麵上也沒表現出來,隻是義憤填膺的道:“三妹妹竟如此張狂,不怪郡主生氣,三妹妹雖說是記在我母親名下,但我母親不忍方姨娘母女分離,三妹妹從小在她跟前長大,自是沾染些許方姨娘的張揚性子。”
她說得誠懇,沒人會懷疑她的話,“至於小肚雞腸這樣的話,錦環是萬萬不敢這樣說郡主的,三妹妹如此心性的人,郡主不計較,是她的福氣。”
三言兩語,便把謝孫氏摘了出來,首先謝三雖然記在嫡母名下,卻不在嫡母身邊長大,是嫡母仁慈不但給嫡女名分,還不讓她們母女分離。
又貶低謝三,抬高趙淑,若趙淑再不依不饒就是真的小肚雞腸,而且她自己也摘得乾乾淨淨,又達到了打擊謝三的效果。
果然,與謝錦瑟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謝錦瑟聽了這話,承受不住,白眼一翻暈了過去,丫鬟婆子們急忙撲過去墊著,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謝錦環沒說叫大夫,誰也不敢說要叫。
謝錦瑟暈倒前,恨啊,長姐竟然如此說她,說她是跟在姨娘身邊長大的,明明她那麼努力的侍奉嫡母,毀了,毀了,傳出去,哪家還願意娶她這個跟在姨娘身邊長大的庶女做掌家主母,好一點的人家,連嫡子正妻都不願意,努力了那麼多年,難道隻能嫁嫡子做妾,嫁庶子做妻,或者是嫁到一般的人家。
她不甘心,不甘心!
偏偏這個時候,綠蘿又說話了,“以為暈了就能了事?年紀輕輕體質如此羸弱,謝家是缺你飯吃還是讓你勞累過度?”
謝錦環無比頭疼,對這個三妹妹越發惱怒,不過這裡是謝家,就算是皇室宗親,也不能在這裡放肆,更何況一個丫鬟。
然而她還沒說話,趙淑便搶先了,“謝大姑娘難道以為這樣就能算了?辱罵皇族,你可知是多大的罪?”
謝錦環立馬想到自己祖父至今還在家裡教子,又想起自己母親那句,事易時移。
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痛心疾首的道:“郡主恕罪,隻是三妹妹胎力不足,打小體弱多病,家裡人都緊著她,把她氣性慣大了,如今已經暈過去,不如這樣,待三妹妹醒過來,錦環親自帶她到王府給郡主負荊請罪?”
趙淑冷笑一聲,謝錦環夠狠,一個庶女的名聲,與整個謝家比起來,滄海一粟都不算,她並不作答。
謝錦環見趙淑還是不肯罷休,急忙給丫鬟彎月使了使眼色。
彎月會意,退了下去。
不多會,就聽到丫鬟稟報大夫人到。
謝孫氏三十多歲年紀,保養得很好,肌膚華潤,眉眼明亮,一身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頭上梳的是牡丹頭,發鬢上的朱釵還鑲著南珠,額間吊著一個成色上好的寶石。
趙淑看過去,謝孫氏長相大氣,舉止投足一瞥一笑之間,儘顯大家風範。
三十多歲的人,正好能駕馭得了牡丹頭的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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