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虹捂著臉衝進了瀟湘院,張側妃正在伺候端王喝茶。
“父王,您一定要給女兒做主。”她自小得端王寵愛,哭鬨告狀更是家常便飯,衝進瀟湘院就撲在張側妃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是不是阿君又欺負你了?”張側妃心疼的給她擦眼淚,“娘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去惹她,她有太後撐腰,你惹不起,京中那麼多貴女,你非往她麵前湊做什麼?”她說得苦口婆心。
然而這話聽在端王耳裡卻格外的刺耳,茶杯一放,“嘭”,麵色陰寒的道:“十九弟不懂事,他教出來的女兒能懂禮到哪裡去?你娘說得對,暫時彆去惹她。”說完厲眼掃了一眼張側妃,“不是讓你多關懷阿君嗎?為何到如今關係還如此僵?”
“王爺,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沒能籠住君郡主的心,請王爺再給妾身幾天時間。”張側妃斂眸聲音溫和的安撫。
趙霓虹想要站起來為自己母妃說幾句話,卻被她死死按住了,端王‘恩’了一聲,換上寵溺的神情對道:“霓虹受委屈了,待過些時日,父王定給你好好出氣。”
“父王,明明是她粗鄙無禮,您為什麼不現在給女兒出氣?”趙霓虹撒嬌。
端王轉過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在太後眼裡,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孫女,你能如何?父王今日是可以為了自己的女兒拿她趙淑出氣,但轉眼太後就能拿你們娘兒倆出氣,父王此時也隻能息事寧人了,不過霓虹你放心,總有一日,這口氣,你一定能出。”
趙霓虹不以為然,不服氣的道:“真不知道太後為什麼那麼喜歡她,一無是處,滿京城的人都嫌棄她,太後還當她是塊寶。”
“太後老蚌生珠才有了你十九叔,自然是格外寵愛他唯一的女兒,好了,為父要去衛家拜訪衛先生,你快去打扮打扮,跟父王去找衛家姑娘說說話,愛妃也去。”端王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底怒火仿佛即將爆發的火山般洶湧澎湃。
張側妃和趙霓虹一聽衛家兩個字頓時喜上心頭,方才的委屈也放在了一邊,能結交衛家,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事,琉璃郡主認識的京中貴女已經夠多了,但也沒能進得了衛家的夢,尤其衛家當代主母可是一個傳奇人物。
母女兩慌忙下去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張側妃換了幾十條裙子都覺得不滿意,伺候她梳妝的如意道:“聽聞衛家夫人身體能散發出異香,氣質宛若仙子,格外喜歡穿素白的衣裳。”
“那我便穿那套醬紅的去罷,不能與衛夫人撞了衣衫的顏色。”張側妃最終指定那套醬紅金線刻邊金銀如意雲紋緞裳,穩重大氣。
如意指揮幾個婢女給張側妃更衣,誇讚道:“側妃的眼光就是比奴婢的好,隨便選一身都這麼好看。”
“衣衫好看有什麼用,終究是人老珠黃了。”張側妃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身穿醬紅金線刻邊金銀如意雲紋緞裳的她整個人看起來貴氣十足,隻是臉上愁容不散,有些自嘲。
如意手中動作聽了一下,強顏道:“側妃說什麼話,您哪裡老,奴婢看側妃不過二十出頭。”
“如意啊,你跟了我幾十年,原也會說謊話了,以前在王府我常自得,王妃是正室又如何,日日以淚洗麵,而我卻得到了王爺的專寵,可是近日來,我慌,心慌,永王府處處是美人,我見過的,沒見過的,各色各樣的美人,你以為我不想專心去籠絡趙淑嗎?隻是我見不得她身邊的那些美人,誰又懂我?”
說話間,衣衫已更好,她扶了扶發髻,“走吧。”
如意低頭,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邊,心中百味陳陳,若是以前郡主受了委屈,側妃不把彆人院子拆了便算客氣,如今竟然還勸郡主忍氣吞聲,永王府真邪門。
方才還怒氣衝衝的趙霓虹,此時美滋滋的讓丫鬟書琴打扮自己,“粉太多了,你想讓彆人說我俗氣啊?”
伺候的書琴看得出她心情頗好,被嗬斥了也不害怕,反而笑道:“郡主天生麗質,不管怎樣打扮都好看,淡妝清雅,大妝端莊大氣,端看郡主喜歡哪一種罷。”
“就你嘴甜。”趙霓虹斜了那書琴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揚,聽說衛家二公子長相俊美非凡,風流倜儻,像畫中的謫仙般,不知這次去能不能見到。
書琴嘟嘴,她年紀與趙霓虹相仿,長得也算乖巧,“奴婢隻是說實話,就是那琉璃郡主也都不如郡主您好看。”
趙霓虹此時心情大快,想到傳說中的衛家公子,更得意了,“有太後寵著又如何,還不是萬人嫌。”她打開首飾盒,臉色頓時寒色蔓延,挑挑揀揀,沒一樣比得上霍丹蘭給趙淑的,“啪”合上首飾盒,她的舉動嚇壞了身邊伺候的奴婢。
合上後想了想,再次打開,“今日打扮得素一些,書香世家的人不喜歡滿頭珠翠大紅大紫。”
待她打扮整齊前往瀟湘院,剛進了前廳,臉上還揚著燦爛的笑容,迎麵來的便是端王的一巴掌。
“啪”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今日起你給我去麵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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