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川死死的捂住趙淑的耳朵,她用手去掰,霍白川便將她雙手夾在腋下,說什麼也不讓她去聽。
隻是此處假山無第二條路可出去,此時出去定是要被發現的,不然他早拖著趙淑離去了。
趙淑掙紮了一會,覺得心累,手累,眨眼間便沒了力氣。
她想起那年父親削爵後,姨娘們便做了鳥獸散,有的入了彆的府,有的得了重金回鄉,時間太久,好些已記不得,她前世素來傲氣,自然也不屑於去關注姨娘們,。
但還是能聽到些零星傳說,姨娘們都過得很好,比她還好,那會她已經是庶人了,還是被休棄的庶人,她生的女兒還被從顧家的族譜中除了名,在她親生父親的心中,她的華瑤不過是個野種。
華瑤,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裡滴出來,她的華瑤永遠不可能活過來了,但她還沒能力為她報仇。
其實父親含著金鑰匙出生,長在宮中,卻並未經曆過什麼齷蹉的事,在記憶中他很荒唐,但荒唐的同時,他心善,極善,這些姨娘們除了彆人送的,大多便是他路見不平出手相救,被以身相許的,還有賣身葬父葬母葬兄弟姐妹,進的王府。
不管姨娘們是怎樣進的府,在府上的待遇都是極好的,從未被虧待,心高氣傲看不起姨娘如畢巧,也是不屑於克扣姨娘們月例的。
不知過了多久,端王和那姨娘纏綿結束,霍白川才放開雙手,隻是他乃箍著趙淑,不讓她動。
大約是已入秋的緣故,身上的衣衫又全濕了,趙淑覺得格外的冷,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
眼淚大顆大顆的落,腦子裡亂糟糟的都是那些不堪的畫麵,前世聽聞過一個說法,隻要仰頭眼淚便不會掉下來。
她有些恨自己,早已下定決定不落淚的,卻做不到,她曾以為眼淚都在那一世流光了,可見眼淚這東西,是可再生的。
抬起頭,然眼淚卻沒能止住,可見人若是想哭,縱是抬頭眼淚也依舊倔強的溢出來,蒼穹上的銀月不知何時已然隱入雲後,借著月華搖曳的影子,也沒了蹤影,不光周圍黑漆漆的,放眼望去,天地一片漆黑。
過了片刻,黑漆漆的夜開始劈裡啪啦的下著雨,本就是全身濕透,她又還是個孩子,並沒有因為衣服濕透而透顯她玲瓏身姿,反而像塊木板般,一動不動的望著漆黑的天空。
就像要把漆黑的蒼穹看出一朵花來般。
“走吧。”霍白川不忍刺激她,任誰都能看出趙淑此人是個傲氣的,親眼見到自己的親二伯與自己父親的小妾苟且,不拿刀出去砍了兩人,他都已很佩服她這份理智。
趙淑行屍走肉般站起來,任憑霍白川牽著,小心翼翼的摸著黑慢慢離開了假山。
端王和那姨娘早已離去,隻是趙淑卻仿佛還能聞到那股子肮臟之氣。
“現在你的瓊華院是不能回去了,找個地方先將就一下,明日天一亮你便進宮去,與太後住一處,不要出來。”霍白川低聲在她耳邊說。
隻是此時,她心心念念的是讓那姨娘不好過,不得好死,並未聽進去。
霍白川久久得不到回應,也不多說,兩人窸窸窣窣的走著,想來是天黑看不見路,踩在了花草之上。
走了許久,終於摸到木質的門牆,伸手不見五指的,根本瞧不見門在何處,摸了許久才摸到門,卻是上了鎖的。
方才兩人是循著無光的地兒走,想來這片屋子已無人居住,前段日子府上好些姨娘都死了,必是死去的姨娘空出來的屋子。
霍白川伸手摸了摸趙淑的頭,拔下她頭上的一根簪子,在鎖上搗鼓了好半天,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鎖便開了。
她牽著趙淑進了屋,又開始用手在屋子裡摸來摸去,摸了許久終於摸到桌椅,屋子裡更黑,給人一種自己莫非是眼瞎的恐懼感。
霍白川想起自己的毛病,不敢放開趙淑,兩人在房間裡開始摸索起來,看不見路,還帶了好些凳子倒地。
費了老大勁,才摸索到屋子的裡間,裡麵有床,床上還有褥子,霍白川將褥子扯來,包住趙淑,低聲道:“冷不冷?”
“不冷。”趙淑同樣低聲她,她隻覺心更冷,自重生以來,好些日子沒有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了,華瑤也好些日子沒那般深刻的想過了。
她總覺自己是要謀劃出頭了,再也不用受彆人欺負了,馬上就能暢快的讓那些害她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然而一夜之間,卻讓她又有種回到任人宰割的日子的感覺。
心中有些慌亂,或者說是灰心,她痛恨這樣的自己,不,她不會就這麼認命的!
“要是想哭,便哭吧,隻要不大聲,都是不礙事的。”霍白川想了許久,乾巴巴的擠出這幾個字。
趙淑搖搖頭,隻是霍白川看不見,她攏了攏包住自己的褥子,輕聲道:“實在對不住,連累你了。”
霍白川點點頭,趙淑也看不到,周圍黑得嚇人,“無事,便是被連累兩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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