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精發覺他家尊上這次醒來好似功力大漲,他能感應到那博大渾厚的靈力場,讓他這種草木精靈倍感舒適。
他看向波奔、波霸、木都木克,三條老魚也都眯著眼,一副愜意的模樣。
確實如此,赤水終點的地底新長出了十幾條靈脈,伸向了四麵八方來。
封淵連外貌都發生了變化,五官精致了幾分,臉部輪廓就像畫的一樣,一股冰冷凜然之氣發於麵容。
這些他都還沒注意到。他一醒來就感應到女妭竟然在東北極地的一條小分支靈脈!感覺事情要糟,立刻就趕來救她了。
以前他到達各分支靈脈用一息時間,現在身體和意念的速度幾近相同了,想到哪裡分支,立刻就能到了。
在靈脈裡,距離的遠近對他已經沒有了意義。
隻是,他在分支靈脈裡仍舊沒有形體,是一縷鐵鏽紅色的水。
三天過去,女妭外放的光芒弱了許多,一顆橙黃色的光球浮在空中,下方是浩浩速末水,一幅長河落日彩虹飛雨的瑰麗景象。
又過了七日,那橙黃色的光球不再變化,因為這裡的普通冰霧起不了作用了。
分支靈脈裡的陰靈氣是稀薄的,如果是純陰靈氣,這裡所有水族都無法生存。
封淵在水底持續了很久,無奈生出一個冒險的念頭:
通過天池底的靈脈把女妭送到赤水,在赤水他才能運轉至陰冰霧使她恢複,這樣對大荒的危害最小。
天池是離赤水最近的露天靈脈,離赤水也有三千多裡。
至陰冰霧從赤水無論如何都到達不了天池救女妭,隻能先帶她走地下靈脈暗河回赤水。
至陰冰霧是純陰之水的外放,隻能從封淵和赤水發起。
在大荒,還有一個地方有純陰之水,那就幽冥地府的靈氣倉庫北海。
但是北海純陰之水在水麵四千米以下,被水封住,即使封淵到了那裡,也發不出至陰冰霧。
封淵的法力受地域限製很大,因為他本就是一個地域性的靈體。
十精、木都木克、波奔、波霸正在速末水岸邊打坐護法,靈霧中突然傳來封淵的消息:你們去找一些沙棠果來。
沙棠果,吃了就能長時間在水下呼吸,即使你不是一條魚,也不會溺水,這是大荒最神奇的果子。
看那光球這幾天來沒再變化,難道君上要讓旱神走靈脈回去嗎?
他們真猜對了。
路程太遠,在地下暗河又不能出水換氣,封淵不敢冒險,覺得還是做個萬全準備為好。
女妭雖然是神潢的主人,精通控水術,但她是精通以光控水,這一點封淵早就查的清清楚楚。
她不是一條魚,她是需要出水呼吸的。
幾人都站了起來準備去找,梅花鹿突然搶著說道:“主子,沙棠果不用找,娘娘的院子裡有好多呢!我去摘吧?”
梅花鹿平時就愛吃各種野果子,無論走到哪裡,總是先往樹上瞄。
上次在星光殿一下子就發現了花園裡的沙棠樹,那果子比外麵野生的要大兩倍,饞得它口水直流,但是它沒好意思吃。
封淵的消息又傳來:“讓鹿兒把沙棠果送到天池,本尊護送掃晴娘娘從天池走靈脈回赤水。十精把天池水族先遷往彆處。”
十精忙讓鹿兒快去摘果子,梅花鹿“嗖”地一下就飛跑了,騰雲駕霧比老鷹都快。
十精自己一頭鑽進土裡,回天池遷徙水族去了。
速末水上空的白霧擰成了一個巨大的龍卷風,高高升起,托舉著女妭向天池扯動。
女妭雖然迷迷糊糊,也知道了自己可能又離開了赤水。
她渾身無力,半坐半躺,肌體乾癟,布滿褶皺,呼吸急促,如八九十歲垂死的老嫗。
衣裙襤褸臟亂,一頭卷曲白發詭異地在身體四周遊動著,一會快,一會慢。
她看了看自己乾枯的手,摸摸自己的身體,歎口氣,閉眼斜躺著努力調息,驅使白發吸收周圍的光芒,送入丹田。
無奈丹田如一塊實心的冰,運轉不起來,實在收效甚微。
這白霧中的陰靈氣使她靈台清明了一些,像萎蔫的花兒淋了些雨水,漸漸有了一點生機。
但不能夠使她正常修煉至法力回歸。
到星光殿來回幾千裡路,梅花鹿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回到了天池。
他馱著一個巨大的樹枝,結滿了沙棠果,足有三十幾個。
十精和三條魚正在天池等著呢。
那大光球被白霧環繞著懸在天池上空。
天池底下連著靈脈,雖深不可測,但露出地麵的並不大,南北隻有九裡,東西長七裡,好在那光球直徑已經超不過一裡了。
看樣子走地下靈脈是可行的,要不還有彆的辦法嗎?沒有了。
白霧卷著光球往下降落,快到水麵時停下了。
十精忙摘下果子,運足了力氣向那光球內喊道:
“娘娘您能聽到嗎?小神十精,您還記得小神嗎?我家尊上會從地下靈脈送您回赤水,您需要吃下沙棠果防止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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