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珞再次醒來,窗外已經被夜幕籠罩。
和往常一樣,維多利亞風格的學院建築群,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朗耐特學院,幾乎很少有放晴的時候,而夜晚的天空,是純粹的黑暗。
學院的異能者們稱它為迷霧之都,這個名字取的很貼切。
直到此時此刻,一珞終於開始思考,自己昏迷前發生了什麼。
也許在緋紅宮殿的瀕死體驗,帶來了精神創傷。
回想的過程並不順利,頭部持續傳來如同針紮的刺痛感。
強忍著疼痛,一珞並沒有放棄思考。
把混亂的畫麵重新拚湊,理順……
做完這些之後,她才稍稍放鬆了緊皺的眉頭。
那個家夥,是不會被殺死的……
隻要有人恐懼,它就存在,它依托恐懼而生,是個相當麻煩的怪談。
自己能夠醒來,一定是因為清遠重創了它。
它現在應該已經回到本世界,在某處陰暗之地休養生息,以便日後卷土重來。
危險並未解除,自己必須儘快恢複實力才行——
當初在緋紅宮殿,她使用的異能很特殊。
在此前,學院的人根本沒見過一珞使用這種異能。
原本,她打算拚上性命獨自解決問題。
計劃趕不上變化,清遠醒來,看到了一珞一直隱藏的秘密。
對方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一珞忍不住想,倘若清遠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還會不會和她做朋友?
這是個未知數。
背負黑暗的自己,是否應該繼續維持兩人的關係?
一珞垂下眼睫,轉動美眸,看向靠著床邊已經熟睡的少年。
不知名的情緒在心底翻湧,胸口有些發悶,她乾脆動手摘下呼吸麵罩,這才感覺稍微好受一點。
做完這件事,一珞沒有停下動作,伸手去拔插在手臂上的管子。
手剛伸到一半就被另一隻手握住。
一珞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床邊的林清遠。
剛剛還在熟睡的人,不知何時忽然醒來,就像當初在緋紅宮殿一樣,打亂了她的步調。
林清遠看著一珞清冷的異瞳,輕聲說:“一珞,不可以亂動。”
如果換做其他人說這種話,一珞八成會直接無視掉。
但這個人是她的搭檔,是她最好的朋友。
雙方僵持了一會,一珞還是妥協了。
老實說,就算不妥協,以她現在的力氣,也沒辦法掙脫林清遠的束縛。
把一珞的手塞回被窩,林清遠重新幫對方掖好被角,伸手拿起被丟到一旁的呼吸麵罩。
看到呼吸麵罩,一珞隻說了三個字:“我不戴。”
這一次換林清遠妥協了,他把麵罩拿到一邊放下,笑著說:
“麵罩不戴就不戴。我知道,這種藥輸液會很疼。要是實在受不了,可以咬胳膊,說不定能緩解一下。”
咬胳膊?
一珞神色茫然,這種方法真能止痛?
林清遠直接把胳膊伸過去,遞到一珞麵前:“繃帶是今天新換的,很乾淨,來吧,我不怕疼。”
原來咬胳膊不是咬自己的,而是咬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