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逃出不久,便聞小廟轟然坍塌,一時碎石木屑橫飛,若非上蒼保佑,在這亂石飛舞中,便會要了這狗爺的性命。
狗爺不敢呆在那兒了,而這時大雨如注,渾身已然是濕透了,再不找個有火的地方暖和暖和身體,則定將是大病一場。狗爺此時想起了茅屋,也隻有茅屋才能讓自己身體不再如此寒冷,這便朝著茅屋走去,也不顧及人家的感受,萬一人家不樂意他進去呢?
茅屋的燈火依然,在淡淡風中輕輕地搖曳,有如一朵美麗的花,在向著這狗爺深情款款地招著手,而狗爺此時趴在這茅屋邊上,往裡麵一瞅,但見少婦依舊無眠,似乎在縫補著什麼衣物。狗爺輕輕地敲了敲門,回答他的,絕無好話,卻是這瘦弱男子的一聲暴吼。
狗爺一時傻在那兒,麵對如此強大的暴吼聲,耳朵不聾已然是幸事,尚有何非分之想敢生?可是,不進去的話,麵對漫天大雨,自己唯一的結果便可能是凍死在此,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如此嚴峻形勢之下,進去也不算有罪吧?
狗爺不敢離去,況且,此時自己彆無去處,還是呆在這門邊來得好。
寒風呼嘯著刮過天空,看這天,陰沉沉的,莫非要下雪了?而自己衣衫單薄,若無地方烤火取暖,卻生命仍在,肯定算是個奇跡了。
狗爺想進去,但是,人家不準的話,焉能強行進去,不怕人家說自己犯法嗎?但是,事已至此,一時弄得性命不保,上天縱使知曉了,也斷不會責怪自己一二吧?
狗爺趴在這門邊,往裡麵瞅去,則見這少婦仍舊不斷地縫補著衣物,似乎發覺有人偷窺,便不時把目光拋射過來,這目光不是那麼厭惡,這令狗爺稍感安慰。而這瘦弱男子,似乎覺察到了自己的女人偷看外麵,咳嗽一陣之後,吼了一聲,拔刀,從床上爬起,拉開這屋門,而再看狗爺之時,發覺其人已然是走遠。
無奈,狗爺隻好孤身隻影,沿著這荒村古道,無語行走,如一隻受傷的狼,麵對這漫天大雨,一時也隻能朝天嗥叫,略泄自己的一腔憤怒而已。便在此時,發現瘦弱男子已然是睡去了,尚且在臨睡前,要咳嗽一陣子,之後,荒村一切便是安靜的了,便如這風也是變得如此斯文,斷不似先前之粗獷豪邁。
狗爺已不打算呆在這,卻天地之大,更有何處能使自己立身呢?
正在此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茅屋的門嘎地一聲打開,有人探出頭來,似乎往外瞅了瞅,進屋時尚且沒有關門。狗爺知道那是少婦,不過,既然這茅屋非自己所有,卻想睡在裡麵,這當然是滑天下之大稽,如何做得出來?
狗爺並不敢進去,隻是沿著這荒村,默默前行,而路途之遙遠,更不時會碰到神鬼惡獸,卻要以自己瘦弱的身子對抗,其困難之程度自是不言而喻。不過,為了能有個家,狗爺這時不還得努力拚搏?可是世人之眼光,在看自己之時,為何竟然是如此陰險毒辣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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