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木匠的女人,在此漆黑之夜,偶爾想起毛四之時,臉上掛著的笑容是淡淡的,卻也隻能是在如此漆黑的夜裡來想想毛四。白天,雲淡風輕的,誰敢想毛四,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敢呀。
鐘木匠的女人是湄山的大美女,傾慕者頗不在少數,而上天作弄,偏偏讓如此一美女嫁給了鐘木匠。這鐘木匠不解風情,平日隻知道做木工,走東家躥西家的,說白了也隻是為了使自己的女人過上好日子。但是,如果要叫他拿一束鮮花送給自己的女人,那還不如殺了他,在他看來,那是多麼難為情的事啊,恕他臉皮還不夠厚,暫且饒過了吧。
鐘木匠做完了一天工,回到家裡之時,已然是疲憊不堪,往床上這麼一躺,渾身舒服至極,而其他之事,對鐘木匠來說,都是多餘而沒用的。也是在這樣的夜晚,鐘木匠的女人就思緒紛亂不堪,先是看到了一條船,而這船往往會漂蕩在寬闊河麵之上,再後來,這船就漂到一個不知名的所在了,此地,桃花叢中夾雜著不少不知名的鮮花,更令人欣慰的是,毛四也躲在這花叢中,正對著自己笑呢。
可是,想到這裡之時,忽然聞到了鐘木匠的鼾聲,一度打攪了自己的美美的想法,便不再瞎想,閉上眼,漸漸入睡了。
到了第二天,天剛明,依然是起床去打牌,卻已然是不用去叫這毛四了,毛四老早就到了打牌處,恭候著這鐘木匠的女人。而鐘木匠的女人看到毛四對著自己笑著,這心裡也是頗為受用,至少這笑不像是自己男人的,那麼冷冰冰的,那麼沒有味道。
這天打牌,也不知為什麼,平日鐘木匠的女人都是贏的,獨獨今日卻輸得不像話,幾乎可以說把褲子都輸掉了。也是在今天,鐘木匠的女人欠了毛四好多的錢,加上以前欠下的,足足可以說是一大筆錢了。
這天打牌過後,鐘木匠的女人不想回家,便湊到了古樹下,想一個人呆一陣子。好久沒有與神靈相處了,可能是自己還不夠好,不夠乖,不能得到神靈的庇佑,不然的話,打牌何至於總是輸呢?
也是在這個時候,毛四也出現在這古樹下,一看到毛四,鐘木匠的女人幾乎要哭了。知道這毛四不是什麼好鳥,自己如此之與之單獨相處,不定會闖出什麼亂子來呢。果不其然,在這個時候,夜色已然是降臨湄山了,大路上早已斷了行人,而陪伴著這倆人的,不過是狂嘯著的風而已。
“我欠下你這麼多錢,可是我又沒有錢,毛四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呢?”鐘木匠的女人這麼問著。
“沒關係,隻要你和我困一夜,我什麼錢都不要了,嗬嗬嗬。”毛四笑著說。
“砍腦殼的,你怎麼這麼不正經!”鐘木匠的女人如此罵著。
“嗬嗬,”毛四嬉皮笑臉著,“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鐘木匠的女人,在此時,不複呆在這古樹下了,怕與這毛四再呆下去,會闖出不少不世之禍出來。可是,走了不多幾步路,便又不舍得走了,回頭瞅了一眼這毛四,雙腿已然是開始打顫,就這麼走了的話,顯然不太合適。卻又不能與之呆在一起,簡直有失體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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