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花伯這天,因了下雨之緣故,未有出門,而山路濕滑,想上大山乾活也是枉然。隻好呆在家了。
天色將夜之時,忽見門口站著一人,此人披頭散發,渾身濕漉漉的,臉色蒼白,一眼望去,頗為嚇人。也是無處可去了,否則,此人也許斷不會呆在花伯的屋子門前,因了此屋門前喂有一條惡犬,不時對來人吠叫,極儘嚇人之能事。
好大的雨在外麵下著,長河咆哮之聲赫然可聞,照此下去,要不了幾天,荒村又將會是一片汪洋。花伯想到這兒,尚且有些害怕,萬一河水淹沒了自己河邊的稻田,這幾近可以說會是顆粒無收的。房子淹沒了倒還在其次,大不了搬到廟裡去住,尚且不至於死人。
天色昏黃,花嬸與小花早已入睡,唯有花伯,獨自坐在堂屋,臉色頗見愁苦。這不,尚且跪倒在堂屋,焚香禱告,祈求上蒼之保佑,不至於讓漫天大水淹沒了自己這僅存的一點財產吧。至於這禱告有無靈驗,尚且不得而知,卻至少這麼做了,心裡會得到一絲絲安慰。
長河之中,有人掉落大水,而荒村的人們斷然不敢去看,更不能施救,否則的話,救不了落水者,靈魂便會被逝者勾去。因此,花伯呆在自己屋子,雖然聽到如此淒厲至極之慘叫聲,亦不敢出門,這雨真是大啊。
屋子雖然破敗,倒也還算能擋雨。而小花母女,此時伴著雨水聲,呼呼入眠,敢情正做著香甜美夢呢。想到這,花伯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今生能為她們母女做的,亦就隻這些罷了。
在入睡之前,花伯尚且要撒個尿,雖然外麵大雨滂沱,而這在天井角落撒尿之習性卻無法改變,不如此,睡起來,尚且覺得不是那麼香甜。這便拉開了屋門,一陣風灌進來了,伴隨著這陣風的,尚且還有荒村的人們的吼叫,“龍從長河之中爬上來了,快跑啊。”
聽聞此言,花伯尚且有些害怕,不過,拖家帶口的,逃無可逃,唯今之計,隻要長龍膽敢闖入自己屋子,隻好與之殊死搏殺。花伯此時進了屋子,握住了一柄長刀,一旦發現長龍之入侵,便立馬砍殺之,絕不手軟。為了小花,為了花嬸,花伯可以說縱使丟了性命亦在所不惜。
可是,拉開屋門往外一瞅,什麼也看不到,漸漸地,在黑暗中,依稀看見一人站著。此人淒涼寂寞,孤苦無依,尚且不知是何方人氏,何以天色黑將下來之時呆在自己的屋子門前,難道此地是他的家麼?
“來者何人,但敢作此鬼怪模樣嚇人,不要命了嗎!”花伯吼了一聲,雖然力氣沒有多少,可是為了自己的家,此時尚且還有何懼怕的呢?
“伯伯,是我呀。”來人聲音低微地說道。
“王子?”花伯看著來人,如此說道,“你為何在此?”
“我是來看你的,卻在來時之路上,馬不慎被河裡的長龍吃了,雨具亦悉數毀壞,這才導致狼狽如此,讓您見笑了。”王子說,臉色頗為憔悴,使花伯看了也有些心疼,這可是自己女兒未來的丈夫呀,如何可以變成這副模樣!
“進來吧。”花伯此時點上了燈火,又把小花叫醒了,準備讓小花與王子單獨聚一聚。
王子進來了,此時頗見拘束,而渾身尚且在不斷地顫抖著,不知到底發生何不堪之事。
“能不能給點吃的?”王子張口便說了這麼句話。
“好的,這就給你弄去。”花伯丟下這話,便進了廚房,不久,便把炒好之菜擺放在王子的麵前。
已然是三四盤大菜了,有葷有素的,可是王子看了,尚且覺得不夠自己吃似的。
“就這點?”王子問道,甚為沒有飯吃而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