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病危之消息不脛而走,花伯亦斷無不聞之道理,卻裝著不知,甚至額手稱慶,幸好自己的小花不曾下嫁於他家,否則的話,此時有自己受的了。而小花,因為這少秋畢竟與自己好過一場,甚至此時,她對少秋之感情亦未曾有絲毫之改變。
可是,當小花提出要去看看少秋之時,花伯卻擋住了她的去路,說如果她要去看,那麼就彆回來了。麵對花伯如此說話,小花一時不敢去看了,隻是不住地在心裡想著少秋,希望上天保佑,讓他好起來吧。
三毛這天,呆在屋子裡,吳老頭子坐在一邊吸著煙,長長的煙袋一時有些不通暢,吳老頭子這便不住地在石頭上磕著,想把這煙袋裡的殘灰磕出來,不然的話,無法吸下一袋煙了。而三毛,因為自己身體之緣故,對人生亦是相當之絕望,而吳老頭子把煙袋裡的殘灰磕出來之後,這便不住地對著三毛訓起話來了。
三毛老大不小了,而吳家三代單傳,婚姻大事,亦不能不放在心上,否則的話,怎麼說也不是個事。而荒村此時,人們以為吳家早已沒落,日月光景非當年可比,想嫁自己的女子過門,非有上萬的財產,最好彆張口。而荒村的人們,長得好看的,都已然把自己的女子嫁到了外麵去了,活在荒村實在是沒什麼希望。
而吳老頭子自有自己的辦法,他慫恿著三毛去搶一個女子進門,不然的話,絕了香火,到了清明祭祀之時,人家紅紅火火,而自己的祖墳一片之蕭條,亦是惹人笑話之事情。可是,三毛此時對人生沒了什麼趣味,對那事更是如此,因為自己沒了那話兒,而再去娶人家的女子,此不是缺德之至又作何解釋
三毛雖然是那話兒割去了一段,但是生子應該不成問題,不然的話,吳老頭子亦不會出此下策。不過,也就隻有在此荒村可以如此,其他州縣最好彆這樣,否則的話,自有上天看著。
為了訓練三毛,可以搶到一個女子,吳老頭子甚至要三毛隔幾天便跑步一次,增強身體肌肉之力量,不然的話,做出如此不德之事,屆時逮住了,人家非要了他的性命不可!可是跑了一段時日之後,三毛對於父親的話,亦有些不敢恭維,這搶人之說,在古代尚且可以,而現代法治社會,做出此等之事,恐怕有些欠妥。
正在這天,花伯又走到了吳老頭子的屋子,與吳老頭子閒話家常,說些不三不四的鬼話以打發日子。當然,見了吳老頭子,花伯永遠會說這少秋的壞話,說他這人是自不量力,荒村讀書的人不在少數,吳家當年也出過幾位舉人老爺,每每說到此處,吳老頭子都會相當自豪。可是眼下這少秋也想讀書,挑戰自己的祖宗之權威,這不是欺負人又是什麼
“那樣的人,不用和他多說,一看到了,砍兩刀就是了。”吳老頭子這麼對花伯說。
“是,是。”花伯想不到吳老頭子年紀一把,卻依舊豪氣不減當年,說出來的話亦是相當之有氣魄,自是對之相當之感佩。
“小花最近還好吧”吳老頭子問道,“如果沒事的話,就請她到這兒來玩吧。”
“她小孩子一個,好倒是好,可是就是不成器,貪玩,”花伯說,“要是有你家三毛一半聽話就好了。”
閒談一天,到了天色漸漸夜了之時,吳老頭子送了花伯些上好的茶葉,又嗬斥著三毛,無論如何要去送送花伯。三毛走到小花的屋子時,看到小花正在繡著手巾,上麵似乎還畫著一幅圖,而此人物之形象,與少秋頗為相似。
而在繡好了這手巾,小花在洗乾淨之後,往往會貼身戴在身上,甚至會藏在自己身體之最私密處。當然,對於此等事,花伯並不知情,否則定然不饒許她,極有可能就此打死了。
因為王子之漸漸不見,已然有好久沒有看到了,尚且有可能死了,因此對之也漸漸失去了信心,自己不過就是一農夫,想高攀王族,怕是會折了自己的草料。因此,對於王子之杳無音信,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亦漸漸不放在心上了。